/> 我心下一咯噔,有种微妙的不安。问她:“芳蔼,你怎么了?”
她仓惶将视线收回来,蕴出了一抹勉强浅浮的笑,“没什么,嫂嫂对不住,芳蔼家里的烦心事太多了,总这么副苦样子,平白让嫂嫂跟着忧心。”她微低了头,话锋一转,怅惘地说:“芳蔼羡慕嫂嫂,能嫁给一个心里只有你的夫君。”
这话听着便觉心酸。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抓住她的手,沉默了一会儿,劝道:“你也会有的。”
芳蔼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不敢奢望了。”
我望着她的侧面,依旧柔婉秀丽,却在不到一年之间,活生生从一个对外来充满憧憬的娇俏少女变成了心如死灰的妇人。
明知她心底成了枯井,寂落无边,却不知该如何开解。只这么坐了一下午,芳蔼起身告辞,才结束了这一面。
我近来总是不安,见了芳蔼之后更加不安,总觉得出了什么事。前夜睡觉时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吴越侯府,将怀淑送给我的桂花糖放进了嵌海珠白小玉莲花的瓷罐里,埋在了我闺房前的土里,却生生地被母亲带人挖了出来。
眼见着一整罐的桂花糖都要被拿走,我抹着眼泪嘤嘤哭道:“母亲坏,我不要你了。”谁知这句话刚一说完,眼前诸人突然消失,宛如一缕烟雾般被阳光驱散,缥缈杳然,再无踪影。我独自在院落里奔走,唯见满庭花树葳蕤可爱,却连一个人都找不见,因而急得满脸是泪,竟在睡梦中哭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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