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把我带回了家。
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他把办公室搬到了家里,没有再走了。
我毕生都在期待的这一刻突然到来,它却并没有让我很开心。
回家的那几天,我开始整晚整晚地做噩梦。
我梦到沈意瑛,梦到他站在我床头,脸和身体开始有皮肤脱落,露出肌肉和内脏,肠子蠕动,掉在地上,他握着他的内脏,问我,“……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还梦到其他人,我梦到陆秀、岑嘉和林丛然,梦到他们被分尸、被活埋,梦到鲜血淋漓的残肢还在抽动,缺损的躯体在我身边围坐。
于是我整宿整宿地失眠。
很难受,天亮以后的感觉天旋地转,我觉得头晕也觉得想吐,但干呕不出东西,食欲退化,性欲也是,不,应该说欲望从我身体里稀释掉了,我什么也不想干。
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家里的安眠药全部都被收走了,跟佣人提起教他们买时,他们无一不脸色剧变,疯狂地摇头。
我很难受,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家里有没有什么遗漏下来的安定,终于在衣柜里的角落找到了被遗漏的半瓶。
我去厨房倒水,打开药瓶把药抖出来,状态极差,以至于力道不受控制,落了满手。
我刚想把它们倒回去,却被人大力抓住了手腕,他按着我的手用力,将我手心里的药片抖落,然后加大力道,拽了我一把,问我:“你在干什么?”
是陈淮。
哥哥看着我,眼神漆黑,眉宇间山川纵隔,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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