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问,“履霜还好么?”
窦宪呼吸窒,避过了她注视,淡淡说好。
公主唇角微挑,似乎闪过了个模糊笑意。很快,她就收敛住了神,问,“那酒?”
窦顺兴冲冲说,“这陛亲赐苏合香酒,交代咱们拿回来,给侯爷调理血气。”
公主“哦”了声,伸手,“拿来我看看。”
窦宪稍觉奇怪。他母亲自入了佛教后,向万事不萦于心,天似乎好奇心很重。想虽这样想,他还顺从递了瓶酒过去。
公主仔细拔开闻了闻后,忽然皱眉道,“这酒,只怕和你爹喝药有些相冲呢。”
窦宪惊道,“怎么会?”
“怎么不会?你当御赐就万能么?那只不过寻常补养品罢了,又不针对你爹病症。之先叫府里医师来看了再说吧。”公主边这样说着,边把酒递给了湄姑姑,“你拿去,给黄文泰看看。”说完,又对窦宪道,“若他看了没事,我这里热了再给他送去。”
窦宪边头,边道,“娘近来对爹很上心呢,又替他从外郡延请名医,又亲自看他药酒。”
公主哂未答,让湄姑姑去窦顺怀中拿了剩余几瓶酒。这才道,“好了,我们回去了,宪儿,你也去看看你爹吧。”
窦宪头,同她告了别,转身离去。
这日,成息侯如常恹恹呆在房里,又过了天。
到了晚上,窦阳明忙完府里事,来看他,忍不住叹气,“侯爷这天天,也过得太无趣了。闲时也去走走。”
成息侯淡倦摇头,“去什么?这世间,实在令人厌烦透了。”
窦阳明心里发酸,“侯爷真...”
成息侯道,“从前霜儿还在,我倒觉得日过着有那么意思。如她旦嫁去啊,阳明,不瞒你说,我这心里,实在...”
他话还没说完,忽有个沉稳女声接,“实在什么?”
阳公主,带着湄姑姑踏了进来。
她与成息侯分房而睡近十年了,素日里也很少同处室,所以成息侯骤然见到她,竟很无措样,站起身来局促问,“你,你怎么来了?”
公主淡淡问,“怎么,我不能来吗?”
成息侯讷讷,“我不那个意思...”
第99章 亭翁主
这晚过后,廷很快便传了旨意:阳城侯幼女梁氏,门袭轩冕,家传义方。柔顺表质,幽闲成。立为美人,择日进。
梁敏入那日,六月初,很晴好天气。
为贺新贵入,六尚局早就手脚伶俐打扫好了廷。到了巳时,秋门开,有女官引领着梁美人进去。稍后,申、梁、宋三位贵人驾临。巳时刻,女官声唱喏,“皇后驾到——”履霜从殿里慢慢走来。
底位妃嫔立刻齐齐拜倒,“参见皇后。”
履霜站在玉阶上,沉默看着那张张鲜妍脸,自己都说不清心究竟何受与心情。
原本打算,等到太登基,她这使命就算结束。将来不拘在哪个殿佛寺,能有席容身之。而成息侯和窦宪,也会因她对太这份功勋,尊养。
没想到世事发展远超她想象。从死亡线上肩而过后,她居然弄假成真,成为了真正皇后。
竹茹见她有些失神,忙悄悄推了她把。她醒了过来,定了定神说,“各位都起来吧。”
人默不作声都站了起来。
履霜眼望见了梁敏。她穿着身浅粉装,低着头站在那里,又改梳了中正时兴堕马髻。姿容虽美丽,却失之庸常,远非当年所见艳灵动少女。
履霜带着惋惜开,“美人去住处看过了吗?”
梁敏欠身答,“去过了,丽景打扫很干净,各摆设也致。多谢殿费心操持。”
履霜头,“将来咱们还要久久在处伴着。你倘或有什么短缺,或者黄门女们不听使唤,只来回我。”
令嬅见她说话客气,再也耐不住,冷笑道,“皇后殿这可真多操心了。梁美人自有胞姐在中,有什么短缺、或受了委屈,自然先找她姐姐了。”她扫视着梁氏姐妹,故意笑吟吟说,“反正她们俩连夫君都能共享,其他零碎杂物,自然也能互通有无了。”
她说刻薄,梁玫听怒,站了起来,失态指着她,“你...”
见令嬅面上满鄙夷神,不服输迫视着她,宋月楼在旁也默不作声,垂脸上却透露漠视痕迹。梁玫陡然觉得委屈与疲惫袭上心头。她转过了身体,对履霜道,“妾有些不舒服...”
履霜见她紧紧攥着手,眼圈也微微发了红,心头略有怜悯卿本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