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张红的脸僵住了。她一向爱许多的小生灵,自然也爱家里的孩子。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把弟弟和小妹妹也远远带走。
可是纵然下了决心自此真的再不往来,父亲也还是她的亲哥哥。祖母只有他们一双亲生儿女,而父亲孩子本就不多,现在放走了我,就只剩下弟弟和小妹妹。
弟弟要传家业,家里是决不允许他走,弟弟也没有意愿走。
而小妹妹,她只有四岁,裹着脚,套着绣花鞋,缩在姨娘怀里要吃糖。她年纪实在太小,小到早就认不出两年没见面的小姑姑。一看陌生人要靠近她,就嚎啕大哭。
无论如何,父亲再混账。还是她的哥哥。
她最后也只能喟然长叹。
后来又住了几日,我跟小姑姑要走了。
离开的时候,父亲和弟弟,病姨娘,抱着小妹妹来送行。
父亲似乎想同我说什么,最后又没有说。只闷头抽烟,没有说一句话。
病姨娘抱着小妹妹,一直咳嗽。
弟弟也许是听了父亲什么话,披着孝,神情跟吸大/麻的人一样孱弱,也没肯叫我一声姐。
一行人没有一个说话。只是默默跟在我们后面。
那是此后十多年,我都记得的情景。
天上孤云,一行雁影,地上的草早就衰黄了,虽然树还有一点半死不活的绿芯,但秋风已起着凋落的叶子。放佛天地一下子和人一样沉寂下去了。
这样的凄凉的沉寂里,只有还记得我陪她玩过泥巴的小妹妹,像秋天里还不觉冷的小雏鸟,最后叫了一声:“再见,姐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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