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呼啸着穿堂而过,门边的人身姿颀,衣袍猎猎,墨发丝狂乱飞舞,衬得他白皙面容越发俊,神情寡淡如水。
他身姿微动,抬步走近,动作急缓,气势却颇为骇人。
唐棠面微微白,忍住低了头去,双手攥紧了被褥,用力到指尖泛白。
眼前倏尔暗,他大的身影遮天蔽日般笼了来,却并言语,只沉默站着。
他知自己偷听他与别人谈话的事了吧?所以他这要做什么?在考虑如何将她杀人灭吗?
她由想起两日前死在对方手的经历——
刀剑肉时刺骨的冰冷、钻心的疼痛、将人淹灭的脱力与无助……感觉似乎又漫上心头,袭裹全身……
唐棠心如擂鼓越发恐惧,身子都细细发着抖。
她勉强维持着表面镇定,小心翼翼抬眸看他,强自撑起嘴角,干:“韩逸大哥……我,我有渴,想喝水……正想床倒水呢……”
她想扯谎蒙混过关,却因为心慌害怕,声音虚弱颤抖说,谎话更说得蹩脚,仅说得磕磕绊绊,还漏洞百堪击,任谁听了都觉无比心虚。
韩逸垂眼与她对视,眸中冰冷缓缓褪去,又似乎只隐藏进了更深处。余无穷无尽般暗沉的墨黑,却愈加幽深难辨。
半晌过后,他竟真的转身走到桌案边上,垂眼看了方才唐棠用过的杯子,微微顿了,若无其事给她倒了杯茶水回身递了过来。
唐棠见他拿起自己才用过的杯子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怕他揭穿自己的谎言,突然发难。
在他神如常。唐棠悄悄松了气,勉力维持着表面镇定,尽量克制着颤抖伸了手去接。
对方递茶的动作却蓦然顿了。
唐棠浑身僵,气还没舒到底又猛然提了起来。她战战兢兢开:“韩逸大哥,怎么了……?”
韩逸扫她眼,收回了手,将茶杯放到案上,淡淡:“茶凉了。”
“啊,哦!没关系,凉了也可以喝……”唐棠反应过来,连忙接过对方话头,双手撑着床面试探性站起身来去拿他倒的那杯茶水,显自己真渴了。
她边说边动,只觉双酸乏力得几乎站住,强撑着迈步,身子便摇摇欲坠,往前跪倒去。
唐棠由惊呼声,眼睁睁看着自己就要与面来个亲密接触。
韩逸眼疾手快上前步将她扶住,臂圈住她的腰肢,将她揽进怀里。
“谢谢韩逸大哥!”
唐棠借着他的力,在他怀中稳住身子。可站稳后,对方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唐棠自他怀中仰起脸来看他阵,忍住轻咳了声,:“韩逸大哥,我可以自己站稳了。”
言之意便让他松手。
时至秋末,晚间气温渐凉。许他在外头待久了,身上便也沾了些许寒气,以他的怀抱有些冰冷,冷得让人想离他远些。
对方仿若未闻,手将她搂住,另手缓缓抬起,白皙指尖轻轻触上她的面颊,缓缓挲阵,轻声:“你方才在门边也没站稳。”
唐棠闻言浑身僵,接着便细细发着抖。
她忍耐着面上冰冷如蛇爬过般的触感,强自扯起唇角,:“韩逸大哥在说什么?我方才直都在榻上曾来过。”
韩逸指尖动作顿,垂眸对上少女分明写满心虚恐惧的双眼,微微勾唇,:“你以为,我当真知?”
他生得极看,起来自赏心悦目的,可眼底浸透的寒意却生生令人畏惧,恨得退避尺。
察觉少女在他怀中颤抖得愈发厉害,心头却由漫上丝扭曲的愉悦之感。
他漫经心用指尖挑起少女颊边的缕白发,指节弯曲,绕了两圈,松开,又继续绕着,如此反复,动作之间无意将人扯痛,却混在意继续着玩。
唐棠感到发丝被对方扯痛,嘴里轻轻了冷气,侧眸瞥了眼,却敢伸手将自己的头发夺回来,她咬了咬牙,:“我听见了,但也没听到全部。你欲如何?”
韩逸眉峰挑,蓦然松了手里的发,转而捏住少女的颌,轻轻向上抬,低声:“你觉得呢?”
唐棠眨眨眼,忽而忆起什么,顿时稳住心神,勾唇:“我药王谷的医师。”顿了会儿,又补充句,“你中的毒,除我以外,无人可解。”
任他想做什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吧?唐棠如想着。
谁料韩逸闻言,嘴角牵起的弧度大了些,却似讽刺,眼中寒意更甚:“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个?”
?
唐棠有些傻眼了,除了这个,她知自己还有什么能够与他谈条件的筹码。
她秀眉微蹙,凝神左思右想阵,最后轻叹:“悉听尊便罢。”
对方连性命都在乎,她也压儿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