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疑惑,“郁结于心?皇兄最近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么?”
后半句话朝着李贵问。
李贵脸色白,忙弯着腰惊惶,“才、才也不知啊。”
公主想了想自家皇兄阴沉难辨性子,也没继续追问李贵,只没好气摆了摆手,“问不知,真不知你平日里怎么伺候皇兄!行了,你也别愣着了,赶紧伺候王御医写药方子。”
李贵冷汗涔涔嗳了声,忙取了纸笔给御医。
公主自顾自回了寝殿内,刚走进去,就听到榻上传来阵微弱声音。
她心头喜,忙不迭走过去,“皇兄,你醒了啊?”
然而,走近后,她才发现榻上之人并未醒来。他依旧阖着眼睛,只薄薄嘴唇微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公主好奇俯身,“皇兄你说什么?要喝水么?”
男人薄唇微动,“沅……沅……”
“圆圆?啥圆?”
公主头雾水,她扫了遍屋子,桌上瓷杯圆,案上摆着白玉璧圆,还有几个圆圆雕漆盘。
“皇兄,你到底要什么呀?你说清楚些。”
裴元彻烧得厉害,压根听不进她话,只机械般,反反复复念着句。
公主无奈了,把李贵叫了进来,怎么说李贵也他贴身内侍,应该比她更能明白皇兄意思。
“皇兄直念叨着圆圆,他要何?”公主困惑。
李贵听,登时觉得膝盖,支支吾吾,“才、才……”
公主眼就瞧不对劲来,冷着张俏脸,厉声,“好你个李贵,你不有事瞒着本公主?你日若不说明白,我定饶不了你!”
公主到底公主,冷起脸来,威势甚重。
李贵纠结阵,半晌,才支支吾吾吐个字,“顾姑娘。”
公主先怔,待反应过来,脸色倏然变了。
顾沅?
她瞪圆了眼眸,扭头看向床榻上裴元彻,竖起耳朵辨了辨,可不在叫沅沅嘛!
女人直觉告诉她,自家皇兄病成样,八成与顾沅有关系。
默了片刻,公主板着脸将李贵叫了去,她也不说话,只死死盯着李贵。
李贵到底受不住死亡凝视,糊糊将事情大致说了遍。
公主听着,张俏脸跟变色龙似变来变去,还没等她开作反应,就听到殿外传来细通报声——
“皇后娘娘驾到。”
公主眉心猛动,稍整神情,快步迎了去,“女儿拜见母后,母后金安万福。”
崔皇后身紫金赤凤袍,发髻耸,满头珠翠,环佩叮当,极雍容端丽。
见着公主,她眸光淡漠,面上却笑得温和,“景阳不必多礼。”
公主起身,抬眸看向她,“母后,你怎么来了?”
崔皇后,“本宫听闻东宫请了太医过来,心担忧,便过来看看。你皇兄他人呢,哪里不舒服了?”
公主心说你消息可真灵通,御医才请来不久,你边就得了消息。面上却客气答,“皇兄在床上歇息,御医说染了风寒,并无大碍。”
“没事便好。”崔皇后抬手轻轻抚了,眉目舒展,“我进去看看你皇兄。”
公主想到裴元彻会儿还迷迷瞪瞪,万他嘴里还念着什么圆圆扁扁,让皇后听到了,可就不妙了。
思及此处,她忙上前拦了两步,“母后,您还别进去看了。御医说皇兄风寒挺重,您千金贵,要过了病气可不好了。”
崔皇后满不在乎,“本宫哪有么弱,且太子本宫儿子,儿子病了,母亲怎么能看都不看眼呢。”
“可、可皇兄会儿形容憔悴,衣衫不整……”
“无妨,他病着,仪容不整也正常。”
“可……”公主可了半天,愣可不个因为所以然。
崔皇后斜眼乜了她眼,眼底闪过抹不悦,刚要绕过扇两米紫檀嵌玉云龙纹屏时,就听到里头传来阵沉哑咳嗽声。
崔皇后脚步顿。
随后又听到里头,“母后,儿臣咳得厉害,您还别进来了。您日前来探望关怀之意,儿臣铭内。”
崔皇后挤抹笑意,“太子你没事就好。”
皇后身旁万嬷嬷见针,半身子探进屏风后,个角度,刚好能看到躺在床上太子。她飞快打量了番,然后扭过头,朝崔皇后略颔首。
崔皇后缓缓收回目光,温声关怀了太子两句,说完客说辞后,恰好小太监端上熬好汤药来。
她站起身,瞥了眼汤药,黑漆漆透着浓郁苦味,“汤药来了,太子你先服药,吃完药再躺着休息……本宫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