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曦安安稳稳觉睡到了自然醒。

睁眼后，他愣愣盯着天板看了半天，觉得眼前切都有些过分清明，有很不真实感觉。

像验证什么，他将手举到空虚抓了两，又翻过来，瞧了瞧自己掌心。

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

“哥哥……”

耳边软软句轻唤让他霎时惊动，立刻转头看去。

见他回头，阿声便小声问：“你既然醒了，那能不能……能不能退点儿么？”半抓着他睡衣，她不自在动了动子，蚊子嘤嘤似说：“我快掉去了。”

听她这样说，他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眼自己后。

宽敞，空荡荡，睡两个人也绰绰有余床。

他又看向前。

几乎半边子都在床沿外头，蜷缩着，担心自己掉去而不得不抓着他阿声。

似乎也不难想象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深吸气，又缓缓呼，没像阿声希望那样退开让空间，反倒伸手抱住她往怀里搂了搂，然后抱着她磨磨蹭蹭起翻了个，脑袋还在她肩膀上来回蹭了两。

阿声没料到他醒来后会这反应，试着去推他脑袋，然而阵咔啦咔啦锁链声后，她又被他摁住了手。

“哥哥？”

“你别动，再睡会儿。”

阿声不解：“可我已经醒了，睡不着了呀。”

“那你放点儿神力好不好？”他说。

“哦……那还点点哦？”

“不用那么多，”他闭上眼，哑着声说：“半点点就够了。”

于软绵绵神力就又在房间里荡开了。宋曦窝在她怀里，闭着眼几乎零距离感受那滋味。

她像冬日里燃烧壁炉，而他就壁炉边那只猫。

安稳、舒适。

本来该这样啊。

本来可以这样啊。

不多时，阿声便察觉了肩膀上多了些温热，湿润东西。

“哥哥……？”她问，“你在哭吗？”

“……我没哭。”宋曦声音有些发闷。

“那我肩膀上湿湿什么呀？你水了吗？你想吃我吗？你不要吃我呀，我点也不好吃，真。”

宋曦闷闷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我们哨兵不吃人。”

“可我听说哨兵会吃向导呀？真吗？”

宋曦沉默瞬，说：“假。”

“哦，”阿声有些高兴，“那哥哥，我保证乖乖，你不要吃我哦。”

见她似乎完全没把自己话听进去，宋曦也不再费力解释了，敷衍“嗯”了声，又继续去享受她神力了。

只可惜，享受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规规矩矩三声敲击后，李鹤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少爷，邓女士有事找您，她在楼餐厅等您。”

话音才落，宋曦便发了声类似于气不满声音。即便有些不愿，他还很快坐起来，边利索解开腕上手铐，边回复李鹤：“知了，马上过去。”

即便不说，宋曦也大致能猜到母亲有什么事要找自己。

无非关乎昨晚暴动。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向阿声，“你先不要去。”

阿声却眼望着他，说：“我饿了。”

“我让他们把吃给你送过来，”他又重复遍，“你不要去。”

这次，阿声顺从点了头。

简单收拾了自己，门跟李鹤说过给阿声送事后，宋曦直接去往了餐厅。

他到时，邓森林正坐在桌前，手上还端着杯茶。

见他过来，她微微抬了抬，示意他坐，然后便直接问：“昨晚怎么回事？”

宋曦拉开椅子坐，坦然：“暴动了。”

“我没问你这个，”邓森林又说，“我问，你昨晚为什么把宋声挡在外面。”

宋曦愣，然后才慢慢说：“前天晚上……我没控制住，跑到她房间去了。”

“哦，”邓森林点点头，“所以昨晚你怕自己又控制不住，就干脆把自己锁在卧室里了？”

她放杯子，向后靠上椅背，十指指尖相支，微微偏着头看向宋曦，“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宋泱没及时通知李鹤，或者李鹤没及时赶到，会什么结果？”

“我当时……”宋曦顿了顿，说：“没想那么多。”

“嗯，那你想什么了？”

“我只觉得，我不能放任自己失去控制。我个人，我不想像只野兽样活着。”他抬起头，复杂看向邓森林，“您能理解这感受吗？”

“说实话，不能。”邓森林端起茶杯抿了，然后说：“你知，我永远不会暴动。”

宋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