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司南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宫雅的手腕:“你真的爱你哥哥吗?”
“我当然爱我哥哥!”宫雅说。
“那你为什还要去伤害你哥哥最喜欢的女生!”木司南喝道,“你喜欢你哥哥,那你知不知道,他十八岁生日那天,为什没有在家,却要和一个女生去圆梦?他为什不在别的什时候,非要在那一天去潜水?”
“因为他想在那一天,告诉她,己喜欢她!”木司南说,“伤心难过的,只有你吗?不是这样的吧。最痛苦的,是夏拾雨啊!”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宫雅忽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这些话,她觉得特别刺耳。她不想听到这些,尤其还是从木司南的嘴里说来的。
“她目睹了你哥哥的死,她责不已,她还必须接受全世界的谴责,是她到底做错了什?”木司南却没有闭嘴,他在继续往说,“她不过是应邀和你哥哥一起去了海边,去等待他成功上岸,她不过是一个等待喜欢的男生和己表白的女生而已!”
“你明白刽子手、杀人凶手的义吗?你知不知道你会毁掉她!”
木司南越说越愤怒,声音也越来越大,这声音终于引来了宫家其他人。
所有人都赶来了,木司南却丢宫雅,大步离开了。他现在情绪太激动,不适合和人说话。
宫雅“哇”的一声大声哭起来。
她被吓坏了,刚刚的木司南全然没有往日的温柔。她委屈极了,她哭得那凶,是木司南一次头都没有回。
“太过分了,竟然为了那个女生这说小雅!”宫妈妈扑过去抱住宫雅,“木司南是疯了吗?”
“他说错了吗?”本应该站在宫家的立场去憎恨夏拾雨的宫羽,却淡淡地反问了这一句话,“他有哪一句说错了吗?那个女生有名字,她叫夏拾雨,是宫旭喜欢的女孩子。”
“你什意思?”宫妈妈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你觉得木司南说得是对的?”
“不然呢?”宫羽反问道,“你觉得,小旭是被她害死的吗?真的是这样吗?就因为小旭死了,她还活着,所以她就有罪吗?”
“是……”宫妈妈想要辩驳。
“呼吸调节器,是在水三十米深的地方才的问题,那种问题,在水面上,肉眼无法觉察。”宫羽说,“就算是这样,你还是要把责任全都压在一个小姑娘的身上吗?”
“她有什错啊?她只是喜欢小旭,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却遭遇了什啊?遭遇了全世界的谴责,遭遇了来喜欢的人的家人最残忍的指责和谩骂。你明白吗?心灵柔软的人才会被伤害,她喜欢宫旭,所以才会被你伤害。”宫羽作为一个旁观者,很清晰地看清了前因后果,“你知道司南为什那生气吗?”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宫雅捂着耳朵,尖叫着。
“因为你无处安放、强加给她的憎恨,让她患上了躁郁症。这种病一辈子都好不了,就算短暂康复,被刺激了,还是会复发。”他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带什感情色彩,只是单纯地在陈述事实,“患上这种病的人,有时候忧郁得想去死,有时候亢奋得几天几夜都无法睡着,他会特别暴躁,或者特别抑郁……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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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羽没有再说去。
宫妈妈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变得很不好,眼神开始闪躲。她似乎想要说什,却一句话都没说来。
她想说,那个女生还活着就是罪过。是,宫羽没有说错,事情发生之后,他将呼吸调节器送去检测,结果和宫羽说得一模一样,但他都固执地觉得那就是夏拾雨的错。
总要有人来承担这些憎恨,不然他的日子要怎过去?
是他都忘记了,那只是个孩子,那孩子不过才十八岁,和宫旭一样大,是他喜欢的女生。
他都忘记了,宫旭最不愿意伤害的人,被他伤得遍体鳞伤。
他忘记了,全都忘记了。
“呜……”宫妈妈小声地哭了来。
宫羽没有继续留在这个房间,他只觉得这里压抑得怕。
曾几何时他和他是一样的,一样地选择逃避,将责任丢给莫名其妙的人去扛。
但他不会再这样了,那个身在黑暗中的女生,却给了他面对的理由和勇气。
他走去的时候看到了倚着围墙发呆的木司南,他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
木司南轻轻地点了头,什都没有说。
04
夏拾雨已经连续五天不眠不休,她一直坐在电脑前,哪都没有去。她明明非常困,却怎也睡不着。
她很痛苦,这种痛苦让她觉得己无法熬去了。
她敲最后一个字,写了“全文完”。
《如果森林有童话》终于完成了,她松了一气,点了“保存”。
她站起来的时候,肢百骸都在叫嚣着疲惫,她需要睡眠,是她睡不着。
她想起来己答应了木司南一定会回学校,她不言而无信,而且她还欠着木司南一个回答。在烟花盛开的海边,他对她表白了,她还没有给答案。
她洗了个澡,换好校服,看了天的排课表,带着书了楼。
夏妈妈在楼做事,看到夏拾雨来,有些惊讶。
“我去上学了,妈妈。”她说。
“是你好几天没有睡觉了,休息一会再去吧。”夏妈妈心疼极了。
“我还不困,就是想去学校了。”她坚持要去。
“那早点回来啊,妈妈在家等你。”夏妈妈说。
“嗯。”她回头对着妈妈笑了。
她觉得现在特别平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疲惫到了极致,所有情绪反而都平复了来。
她一个人坐地铁,一个人走在学校的小路上,忽然发现,没有木司南在,这条路寂寞得怕。
是从什时候开始的呢?
习惯一个人的存在,原来是这简单的事。
她想,她和木司南相遇的时机真是不对。
她到了学校却没有去教室,而是直接去了潜水社。
这个时间的潜水社,当然是没有人的。
她推门走进去,里面的一切井然有序。这个社团在良性发展,将来一定还会有更多的潜水爱好者加入进来。
她想,如果宫旭还活着,一定也会这做的吧。
想到宫旭,她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她在社团的办公室里坐。
抽屉里放着一部小小的相机,相机里面有很多照片。她一张一张地翻过去,然后她看到了这一张照片——
铅色的天空像是要雨,银杏的叶子将空间划得支离破碎。
她记得这张照片,这是她去以前学校的那天拍来的,再往翻,会发现一张拍摄窗外的照片。
原来他也喜欢她,原来在她偷偷看着他的时候,他也在用己的方式看着她。
那些深藏岁月里,秘密穿行的视线,汇聚再分开。原来喜欢,是这温暖的事。
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来,砸在相机上,模糊了照片。时光也仿佛被雨打湿了,朦朦胧胧的,再也无法分辨年的模样。
她放相机。
真奇怪,她明明并不想哭的,但眼泪就是不停地往落。她擦了擦,擦不净,也就不擦了。
她站起来走到了社团存放设备的地方。潜水用具全都是她花心思找的。她做的其实并不多,她只是想让更多的人够安全,说她是在赎罪也好,她就是想要这做。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潜水服,心中仿佛有热泪滚过。
“宫旭,你还好吗?我很想你啊!”
05
天是周三,午是社团时间。阮子晴去得早了些,因为夏拾雨不在,她想尽多地帮她照应一社团。然而当她推开办公室的门时,她的心就落了回去。
“拾雨,你来了啊!”
桌子上放着的,是夏拾雨的双肩包。然而她找了一圈,却始终找不到夏拾雨。她打开书包看了一,包里都是天要用的课本,这说明夏拾雨天来过。
她急忙处找了一遍,然而潜水社的办公室里没有夏拾雨。非但如此,潜水服还了一套。
她心中忽然生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连忙打电话给木司南。
木司南这时候正坐在宫雅对面,在说服宫雅去见夏拾雨。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让夏拾雨走来,必须要宫雅亲去解开那个结。
宫雅其实心里已经明白己错了,但她到底还是放不面子。她这样的性格,是不会轻易愿意向别人道歉的。
就在这时,木司南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是阮子晴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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