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以阳:【不是吧,真的是沈二?】
乐以阳:【这人不是有一阵子不在你眼前晃了吗】
乐以阳:【我还以为我不小心把你的好姻缘搅黄了呢】
乐以阳:【我内疚好几天了都】
乐以阳:【怎回事啊这人】
乐以阳:【他是去找你爷爷提亲的吗】
消息一条条蹦来,越说越道,也不知道她是怎一路联想到“提亲”上去的,林语连忙打住了她发散的思维:【沈家好像和我家是故交】
乐以阳:【噗,我就说沈二爷怎一上来就盯上你了呢,原来是青梅竹马啊】
乐以阳:【哎不对啊,青梅竹马你怎不认识他,脑子撞坏了给人家忘了?】
林语眼看着她这是要拼一场车祸失忆的激情大戏,忙不迭地解释了回去:【只是小时候见过一次而已】
虽然她是没记住己池塘捞过人,但除非印象太深刻,不然大部分人应该都不会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吧,这要是怨到车祸脑震荡上,脑震荡太冤枉了。
乐以阳倒是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直接抓住了重点:【哦我懂了,天降竹马】
乐以阳:【那他这是惦记了你多年了啊?】
乐以阳:【要不,阿语咱给他收了吧】
论聊天的手速,乐以阳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林语还没来得及制止她天马行空的发散思维,就见她又兴冲冲地发了最后一条消息过来。
林语望着那行字猛地一怔,不留神手机脱了手,偌大的水果机就直直砸到了鼻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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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家二公子再度前往林家大宅拜访的时候,林语正陪着家老太太在后院的花圃里散步,一面听老太太唠唠叨叨说着春天兰花草的一百种养法,一面时不时还要应对诸如“所以说人啊也是一样,到了什时间就该做什事,比如结婚”的见缝插针。
等拾掇好了妆发赶到前厅,那人正坐在一旁她家老爷子棋,林语绕过了一道屏风看他执着黑子干净利落地手起棋落,不知道怎竟然看了几分运筹帷幄中、决胜千里外的风发意气来。
一秒对方似是
对她的目光有所察觉,不经意地抬眸朝这边望过来,刚刚还带着杀伐之气的眼中一子就噙了笑,开倒是十分简洁:“很漂亮。”
林语点点头算是应了他这个社交礼仪般的夸奖,垂睫看了眼棋盘上正胶着的战况,刚想在家爷爷旁边坐观一会战,就见林老爷子将手里的棋子丢进一旁的棋篓里,扬了扬手:“走吧走吧,知道你心思早不在棋盘上了,回挑个时间好好和你小子几局。”
沈之初也从善如流,起身还认真地和林老爷子商量了次来拜访的时间,这才朝她笑笑做了个“让”的姿势。
他倒是会讨老人家喜欢。
林语踩着高跟鞋跟他一起了大宅的门,侧头斜睨了他一眼:“怎这早?”
昨天说好了是十点过来接她,林语也就没急着梳洗打扮,早上罗婶过去叫她的时候素面朝天的,还被她家老太太念叨了几句“太不拿人家当回事了”,紧赶慢赶地换了衣服,头发也只是匆匆忙忙地挽了个髻,谈不上多妆容精致,顶多勉强算是不会给林家丢脸。
那人闻言朝她哂了哂,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西裤袋里,浅米色暗纹的西装也被他穿得挺括,随似的回答道:“还不是怕你反悔,只好早早过来堵人了。”
林语扬了扬眉:“我在你心里的信用值就这低?”
“与其说是信用值低……”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停在门的那辆库里南边上,男人先体贴入微地帮她开了车门将她让进车里,才绕到另一侧上了车,见她歪着头等着己的回答,才幽幽地说道:“与其说是你的信用值低,倒不如说是在你的事情上,我一向没什胜算。”
这话说的挺委屈,还隐隐带着些不知道哪来的落寞,林语侧头看向坐在一旁将手臂垫在座椅中间撑着垂睫说话的男人,想起昨天乐以阳的话,不知怎就有些心里发堵。
没什胜算……
明明在旁人眼里怎看都是个成熟沉稳甚至还有些冷淡的居高位者,也不知道沈之初怎一和她说起话来就满嘴胡言乱语没个谱。暧昧的话听得太多,其实是很容易当真的。
也许是她沉默的时间稍微久了些,又或者是她的目光太过于肆无忌惮,那人似有察觉地侧过头,稍显深邃的黑眸就直
直地撞进了林语专注到过分的一双翦水秋瞳里。
几乎是意识的,沈之初轻咳了一声飞快地别开了目光:“看我干什?”
林语没说话,只是倾身过去靠得更近了些,因着车内的空间原本就狭小,轻轻松松便将那人逼到了角落,目光从那人错开视线的眸子一路细细看来,就见腰背挺得笔直退无退的男人绷紧了颌线。
目光再移,最终落在了那人微动的喉结上。
第45章 你是在吃醋吗 你关系不错
空气中清淡的香气交缠在一起, 气息相似,却又带着些许的不。
男人在她坦率的打量中终于败阵来,闭了闭眼像是在忍耐什, 又像是定了什决心似的,侧过头迎上了她的目光。
呼吸声越发接近。
几乎是一时间的, 林语吸了吸鼻子缩回身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随念了一个香水的名字。
“什?”沈之初好像还没从刚刚异样的氛围中缓过神来,见林语没事人一样突然提起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话题, 一时之间情绪有些懈怠,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抓住机会逗她几句。
“没什, ”林语摇摇头,有些无所谓地笑了笑,好像完全没把刚才略显暧昧的氛围放在心上,“香水其实是挺私人的东西了,没想到我的品味还挺接近的。”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 她其实算是忠诚度很高的那种顾客了。就像大半个衣柜差不多都是特定的某几个品牌的衣服一样,挑选了中意的香水后也不会再换,不过因为是在国内十分小众的淡香水,够碰到好实在是不太容易的事情。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沈之初昨天来林家的大宅拜访过, 又一直和他坐在一起, 身上沾染了她的香水味, 毕竟过了一整夜, 对方又换过了衣服,应该早就散尽了。不过刚刚凑近的时候林语闻了那味道的些许不, 恍恍惚惚想起来沈之初身上的味道应该是款的男香。
“所以你刚才凑过来……只是想闻我身上的味道?”惯常清朗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甚至带上了不易察觉的恼意。
当然不是。
香水算是个意外的发现,不过林语并没有打算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的
问题, 闻言对上那人比寻常人要略显深邃的眸子,竟然有那一瞬间被他眼底复杂难辨的情绪晃了神。
“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是想强……
话刚说到一半,坐在后座说话的两个人就随着突然而来的急刹车猛地向前栽了一。
一只大手适时地挡在了她和前排座椅之间,林语本来是侧身对着沈之初说话的,惯性之侧脸狠狠地撞上了那人眼疾手快伸过来的掌心。
脸侧温暖潮湿的触感叫她微微失了神,他刚刚居然……手心汗了吗?
林语坐正身体,抬手降了车窗向车窗外张望。
“怎回事?”
隐隐透露着不悦的声音随即在耳畔响起,鼻尖立刻萦绕起清清淡淡的干净气息。
林语被这近在咫尺的声音吓了一跳,没回头也猜到是沈之初从她身侧凑了过来——这人就不从己那侧的车窗往外看吗,莫非她这边的车窗视野更好?
正探着头往外看的司机闻言立刻缩回了脑袋,抬手擦了擦额角莫须有的冷汗,“刚才前面那辆车突然踩了刹车,应该也是来参加酒会的。”
话说到这,后排的两个人在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车子已经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正随着车流向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门客区驶去。也不知道前面那两辆车子怎回事,虽然没有剐蹭,但好像多多地生了嫌隙,这会刚刚那辆害她差点追尾的红色跑车里已经来了一位年轻的女士,正气势汹汹地踩着高跟鞋大步走过去敲更前面那辆车的后车窗。
因为相隔不远,林语很快就从前方“战场”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哎我说应大小姐,任性也要讲个基本法吧,这明明是你在别我的车,怎您老人家还主动过来兴师问罪了?”
这是……顾星波?
没想到精英脑科医生也会参加这种无聊的商业酒会。林语有点惊讶,意识地想要扭过头去看沈之初,没想到对方还维持着刚刚那个凑过来看热闹的姿势,她这一回头,原本就很近的两个人顿时变得更近了,林语甚至感觉到了己松松挽着的头发好像擦过了沈之初的唇畔。
对方此时也因为她突然的动作收回了目光,人却没有动,只是微微垂了眼睫,有湿热的气息
迎面扑在脸上:“怎了?”
“没怎,”林语尝试着不去看那双近在咫尺的漂亮眸子,生硬地将头又扭回了窗外,清了清嗓子说道:“只是有点意外会在这里碰见顾星波,还有就是,你不离我远一点。”
背后果不其然传来了一声轻笑,那人的声音并没有离她远去,依然就停留在离她后脑勺几厘米近的地方,林语甚至察觉到他得寸进尺地探过胳膊,将手臂从她身旁绕过来搭在了这一侧的车窗上,“你刚刚是故意的吧?”
林语没说话。
是她搬起石头砸了己的脚,她就不该突然动了坏心思主动凑过去逗他,原本只是想以牙还牙,叫她感受一不负责任乱撩人是多恶劣的行径,却忘了沈之初本就是一只招摇的花孔雀,这种小科大约根本对他构不成什灵魂暴击。
刚刚发现他手心汗的时候还以为己成功了,现在看来,吃亏的果然还是她己。
“抱歉,刚刚好像……”
这一会的功夫,那位年轻的“应大小姐”已经结束了和顾星波的唇枪战,看样子是打算走过来为刚刚突然刹车的事情表达歉意的,但人走过来话还没说完,就完全愣住了,猫样的大眼在车里的沈之初和林语之间打了个转,突然竖起拇指比了个“赞”。
也不知道这是跟谁竖大拇指呢,不过既然打了照面,一言不发怎也不太像样,林语试图表现得像一位够代表林家的大家闺秀一般落落大方,当然如果身后没有沈之初就更好了:“你好,我是林语。”
“应染。”对方果然是什场面都见过的,见林语主动结识,立刻也报上了己的大名,甚至还微笑着朝她伸了手,“原来你就是林语,我知道你。你好。”
“你好。”虽然听起来有些客套(毕竟荻市的社交圈子里知道她的人还真没有几个),但林语还是笑着和她握了握手。
“我先过去挪车了,待会见。”应染见门的匝道上已经排上了几辆车子,连忙干脆的结束了对话,临了目光才越过林语朝她身后的沈之初看了看,意味不明地扬了扬眉毛。
后者不于往日在他人面前那般疏冷,甚至还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威胁动作。
林语没看他之间这是在无声地隔空
交流什,但至确定这位应染应大小姐和沈之初不但认识而且似乎十分熟稔,正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就见沈之初缩回手探身打开了她这一侧的车门,“车。”
刚刚拥堵的交通很快顺畅了起来。
林语天穿了条垂质礼服长裙,虽然成功伪装成了温婉的大家闺秀,但因为裙角过长,天又没有穿鞋跟抬高的鞋子,上台阶的时候多多有些磕绊,正聚精会神地一只手提着裙角走路,另一只手上的手包忽然就被人接了过去。
紧接着,微凉的手指便捉住了她的手腕,牵着她放进了一道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臂弯。
林语扬头看过去,只看见那人流畅优美的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