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有些远,她看得不是很清楚,漠然地移开视线。
她到了教学楼的动贩卖机旁,付了钱,听到矿泉水叮咚掉来的声音。
正要伸手去拿。
“学妹。”
突然有人走到她身边。
是个长相十分阳光的男生,身上还穿着球衣,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听他喊她学妹,应该是这里大的学生。
他对她说:“认识一吗?”
她第一反应是扭头去看周围有没有他的那些朋友,怀疑他是不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确认没什人后,她有些茫然地重新看向他。
“我其实很早就喜欢你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露两颗小虎牙:“加微信吗?”
她有些尴尬地挠挠耳后:“不好意思啊,我有男朋友了。”
男生脸上有些失落,很快又想起什,重燃起希望来,强笑道:“拒绝也不用这样吧,我观察了你很久,你一直都独来独往,身边从来都没有男生陪着。”
她想了想,说:“是异地。”
男生又失落了会,转而又说:“我也没见你常聊手机啊,异地的话会这久都不联系吗?”
“我聊天的时候你没看到而已。”她说。
他还是不死心:“那也不至于一次也没看见过吧。”
“……”
孙灵陌一时想不到什合理反驳他的话了,只是觉得这人连她不常看手机都知道,实在有些怕。
“而且就算是真的异地的话,”他说:“那人也太没品了吧,这久都不跟你联系,这不是对你冷暴力吗?这种男人一点都不值得交往,我觉得你还是早点分手比较好。”
“……”
孙灵陌正想着要怎维护赵辰轩的名誉,头突然落一片极具压迫感的影子。
她扭过头。
一眼看见那人熟悉的眸子。
里面藏着终有尽头的等候,飞跃无尽时光,终于还是找到了她。
她一颗心便活了过来。
眼前的人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一张脸像是被人雕刻来得一般,线条凌厉,五官俊朗,两只眼睛深邃如墨,鼻梁高挺。却又似乎有了些变化,眼角眉梢更加坚毅,被三年的风霜打磨得愈发成熟起来。
他身上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休闲,白衬衫,袖往上折起来一道,露他冷白突的腕骨。海有些长了,盖住他漆黑的眉毛,莫名让他从疏离清冷的气质里跳脱一分亲近感。
他站在她身后,没去看她,只是容色淡淡地盯着对她纠缠不止的男生,漠然开:“学,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在背后说人坏话很不礼貌。”
那男生先是被他凌厉的气质吓到,在他面前,莫名有了些惭形秽的感觉攀上来。又听见他的话,愣道:“我说谁坏话了?”
他不动声色,薄唇一张一合,吐了两个字:“我的。”
那
男生又是一愣。
他的手从子袋里伸来,上前一步,圈住早已呆若木鸡的孙灵陌的肩膀,对那男生道:“我就是她异地的男朋友,你有意见吗?”
男生彻底石化。
半晌过去,艰难地咽了咽唾沫。越看着他,越觉得己实在有些不量力,敢跟这种男人抢女朋友。
他转过身,尴尬地落荒而逃。
不远处,追着赵辰轩过来的那些女生站在一边,全程目睹了这一幕。
心里变得凉。
果然,这种惊为天人的男人,早已经有女朋友了,女朋友还是个年龄看上去很小的软软糯糯的长相十分爱的女孩。
她深觉己已经彻底没戏,垂头唉声叹气地散开了。
孙灵陌仍没从震惊里回过神,两只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赵辰轩帮她把那瓶水从贩卖机拿来,拧开盖子,牵起她的手,把瓶子放进她手里。
她依旧愣愣地盯着他,不动也不说话。
他终于也看向她,目光越过千年的藩篱,撞进了她的眼睛。
“不是渴?”他说:“快喝水。”
她就机械地把手举起来,咕咚咕咚地喝小半瓶水。
好像是渴得很厉害的样子。
等她不想喝了,他把水接过来,拧上盖子,帮她拿在手里。
再去看她时,她依旧睁着两只大眼睛懵然无知地盯着他看。
他忍不住一笑,躬身与她平视。
说的话声调缱绻:“这才多久,不认识我了?”
听着他的声音,孙灵陌的眼眶慢慢红了。
他见她有些伤心,故意逗她:“真不认识啊,这狠心?”
她的眼泪无知无觉滚来一颗,等终于确认己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后,她万分委屈地开:“什叫才多久,我等了你三年!”
因为她的话,他心里一疼,眼尾发红起来,脸上情绪沉沉。
他也等了她三年,好不容易熬过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才终于找到她。
“不哭了。”他帮她擦了眼泪,指腹扫过她眼角,是很清晰的触感,不是她的错觉:“不是找到你了吗,以后都不会再把你丢了。”
她贪婪地看着他,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想说。此刻只想这样看着他,看到天荒地老。
“过来,”他伸开了手,眉眼笑,声音温柔:“我抱抱。”
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切切实实地站在她面前,并不是她的幻想。
她朝着他扑过去。
被他搂进怀里,感受到他的体温,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跨过了那条不逾越的历史鸿沟。
这三年里,她一个人守着日升日落。昨天没有见过他,天没有见到他,过了天,依然还是没有见到他。
她的希望在看不到尽头的等待里一分一分熄灭。
她以为此生就这样了,遗憾潦草,不见天光,与他永远隔着九百年的时光。
不曾想,幕布合的黑暗被他撕开了子。
从此光芒大盛。
他眉目温柔,带着满身朝阳回到了她身边。
死气沉沉的生命从这一刻起,重新镀上了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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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