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比沈云亭先到府里,隔着纱帐替她把脉。
她捂着泛酸的胸口,双眼有气无力看向大夫,蹙着眉问:“我……这是怎么了?”
大夫闭着眼捋着胡须,确认了几遍她的脉象,脸上忽然浮现一丝喜色,笑着回道:“夫人不必担忧,您呀,没病。”
“就是有喜了。”
她觉得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大夫:“您说什么?”
大夫又笑着重复了一遍:“您有喜了,怀孕了,要做孩儿娘了。”
“可是,我一直在服避子汤,怎么会……您是不是看错了?”
“避子汤也不是一定能保管起作用的,您就是有喜了。”
她瞪大了眼,怔了许久,低头看向尚未凸起的小腹,不知为何眼里有涓涓热泪滚落。
送走了大夫,半芹回来了。
半芹是一个人回来的,她朝半芹身后看了看,没看见沈云亭的身影。
他没回来。
半芹一脸为难地对她说了句什么,嘉禾听不清……
一瞬间记忆中的画面在嘉禾眼前扭曲,一阵天旋地转后,记忆继续。
有了孩子终究是桩喜事,她独自坐在杌子上,一针一线地为未出世的孩子缝小鞋。刚出生的婴孩手脚稚嫩,得用最绵软的料子细细地缝,这样才不扎脚。
她边缝小鞋边想着将来孩子该叫什么名字。
想起和沈云亭幼时初遇的场景,那日月色很美,他背着她赤脚越过荒山,他说她的名字很好,嘉禾是好苗子的意思。
她替孩子想了三个名字备选,念月,小山,苗苗。怕自己健忘,赶紧用纸笔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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