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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能从我们身上脱落,
我们都让它化作尘埃:
我们安排我们在这时代
像秋日的树木,一棵棵
把树叶和些过迟的花朵
都交给秋风,好舒开树身
伸入严冬;我们安排我们
在自然里,像蜕化的蝉蛾
把残壳都丢在泥里土里;
我们把我们安排给那个
未来的死亡,像一段歌曲,
歌声从音乐的身上脱落,
归终剩下了音乐的身躯
化作一脉的青山默默。
——冯至[1]
又一次,我就像一个玩捉迷藏的孩子,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最想得到什么:是一直躲藏着,还是被别人找到。
——乔治•佩雷克
“你回来了。很久没见到你了。你变了,不过还是以前的样子。”我经过那位长在藤椅上的老人身边时,她说话了。
“奶奶,您在和我说话吗?”四周没有另一个人,她只能是对我讲话。
我不知道她的年龄。如果是小孩子,看看他们说话的语气、走路的姿势、驼背的程度,大概能知道是小学生还是中学生。老年人就不行了,过去的时间把他们的身体雕刻成各种各样的姿态而又不留给旁观者一个说明,九十岁可能精神矍铄,七十岁或许就垂垂老矣。这位奶奶是安静的,呈现出古木的安详。
“你回来了。”
我没有想走开,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夏日炎热的太阳在小巷里好像减弱了一点,对于老人来说,它是温暖的。她望着我,重复着同一句话,好像我确实与她有过什么联系。我不记得了,记不住的事实在太多了。兴许我们从未见过,她把我当成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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