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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贵本不想将玉镯给洪婆婆作抵,这可是她当初送给妻子的定情物,代表的不光是它本身的市场价值,还蕴涵着一种用金钱无法顶替的情感价值。
这会儿,他对洪婆婆的说,我赞成你说的话,只要有钱,我就把玉镯赎回。洪婆婆说,就这么办。便拎起那只箱子再次藏进土布长袍,才走出门槛,又回过头,望一眼仍充斥着气味的那只瓦罐说,你要把它扔得远远的,最好把它埋在土里,免得流窜的倭寇发现了惹出麻烦。还有,你要把婴孩照顾好,尽量让他少哭,最好不哭,哭声容易暴露。
这可把马大贵吓住了。他说,孩子要哭我又有什么办法让他不哭?
这就靠你想办法了。洪婆婆丢下这句话,又带着那把锹,像一个做农活的人匆匆离去。
马大贵跑到床边揭开被子看那脸蛋红彤彤的婴孩,婴孩两眼清幽幽的,像汪着没有一点杂质的水。他很痛爱地叫着马胜,但心情很沉重。刘珍低声说,孩子他爸,你要弄些钱过日子哟。
刘珍把勒去了玉镯的手伸出来,让他看,仿佛说:你让我穷得把首饰都抵卖了。马大贵不高兴地背过身,闷声闷气地讲,现在的首要事不是赚钱,是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住下来,要是被外面流窜的倭寇发现就来不及了。
他一直惦记着洪婆婆提示的事儿,这会儿,他跨过门槛,到堂屋来蹲下身子拿起那只有浓重味道的瓦罐,不愿闻,昂起脖子偏向才做过产房的卧室,对刘珍说,我要把一罐子胎胞衣拿出去处理,洪婆婆也对我嘱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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