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方一探出头,便吃到了满嘴的沙子,为此,她很是郁闷。
戴上这个。
她转过头,步瞻递来一张素白色的面纱。
这一路上,他很是少言。似乎猜想到姜泠不愿同他有过多言语,大多数时候二人都是十分沉默。车马一路向西行驶,不光姜泠感到水土不服,她也能看出来步瞻同样也感到有几分不适。这种情况随着车马越往西,而愈演愈烈。
行至西葛山下,姜泠生了一场大病。
从先前的上吐下泻,到如今的高烧不止。
她躺在马车里,耳畔是绿芜焦急的声息。
娘娘,娘娘您能听见奴婢说话吗?
娘娘您千万莫要吓奴婢,您呜呜
周遭并未有床榻,姜泠闭着眼,能感受到有人正在往自己身上一层层地加厚那被褥。她浑身极冷,冷得四肢僵硬,甚至都打不了抖。恍惚之中,面上高烧的女人只能稍稍张唇,发出一声极微弱的吐息。
行军中,虽有随行的军医,可这里的医疗条件定然不及宫中的十分之一。行军中因不甚染病而撒手人寰的,也大有人在。
她听见有人紧张地握着自己的手,尽量冷静地唤她,姜泠。
疼。
她的头好晕,身子好疼。
姜泠平躺在那里,紧闭着眼。她的眉心紧蹙,乌黑色的睫羽亦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她好疼。
不知为何,明明是发烧,她竟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热烫之意。许是那疼痛更甚,姜泠甚至觉得自己的皮肉都开始抽搐。她咬着唇,能感受到周遭一寸寸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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