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今日被放下刑具,元琮的身子无意识滑落下去,湛殊镜不顾身上的剧痛,将他接住,抱在了怀里。
元琮睁开眼睛,气若游丝,瞳孔涣散地说:“阿兄,我看见你悄悄藏起来云葳表姐的香囊,但是小琮不会告诉云葳表姐,这是我们男子之间的秘密。”
放在平日,湛殊镜会说你放屁,敢乱说小爷就把你屁-股打开花,但今日,他抱着怀里几乎要消散的孩子,哑声道:“嗯,我们的秘密。”
“我好想爹爹和娘亲。”
可他的爹娘都已经战死了,和湛殊镜一样,成了孤儿。
湛殊镜就像抱着幼年的自己:“阿兄会想办法带你走的。”
今夜的提审,就算豁出这条命去,他也要试着劫持那王朝狗贼,将族人放出去。
十六年前,长琊山主牵着他的手,告诉他,今后长琊山就是你的家。那时候湛殊镜心中嗤之以鼻,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愿意为了湛氏族人去拼命。
地牢阴暗的火光跳跃,远远的,湛殊镜就看见了审他们的人。
那人剑眉凌厉,狭长的眸凉薄,抬起眸来冷冰冰地看着他们。
正是彻天府掌司,越之恒。
抱着别有恙的那位灵修,哀求着开口:“掌司大人,审讯前,能不能给孩子一口水喝。”
世间最要命的武器,并非什么严刑逼供,而是折磨人的柔软心肠。
湛云葳的脸隐在兜帽下,有一瞬心酸得眼眶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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