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索了片刻,便点点头,“晚上回去,我就找机会告诉维恩,但愿他……不要发太大的火。”
“他发火也是应该的,他从小就比其他人更维护你……”
沈惟茵心脏猛地一跳,片刻后确信梁稚这话里并无丝毫暗示。是她自己太过杯弓蛇影。也是,那样骇人的事,一般人怎会无端联想?
话聊开以后,沈惟茵心情也明朗几分,“你呢,阿九?你现在……”
梁稚把头低下去,“你上回教我要及时行乐……”
“你想得开就是最好的。”
梁稚摇头,“……我只是自欺欺人。我简直想象不到这件事要如何收场。公司也就罢了,钱财都是身外物。我爸……楼问津绝对不会松口放他回来。”
“你求过他吗?”
“……从前或许还能求一求,现在反而不能了。茵姐姐,你能明白吗?”
沈惟茵点头,“当然。”
她自从上回在香港从沈惟慈那里,听说了梁稚一直暗自爱慕楼问津之后,便在揣度她该有多么艰难。这样的境地里,爱不能说,恨不能提,二者又不可互相抵消。
梁稚自尊心强,要她拿自己最纯粹的爱慕,去求“敌人”手下开恩,不如直接要她去死。
梁稚自嘲一笑:“我简直像那首诗里说的,直把杭州作汴州。”
沈惟茵望着她,“我看,要不你也跟我一起跑吧。凭他们有什么恩怨,让他们自己解决。”
梁稚笑起来,“好主意。”
两人心情松快些,便有了挑选布料的兴致,最后选了一匹真丝烂花绡,一匹提花镂空花罗,量了尺寸,叫红姐做两身连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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