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象变得肃杀又朦胧,一半是生机勃勃的初夏,生灵兴旺,另一半是死气沉沉的寒冬,草木凋敝,整座楼都像被蒙上了半枯半荣的雾气。
顾长明背后的剑鞘正在赫赫闪光,他不再前进半步,寥寥几个字便对小孩下了最后通牒:
“在我毁了这个地方之前,过来。”
被冷冽的杀气笼罩,小孩死瞪着双眼,却只能乖乖地走过去。
而谢玉折以一种臣服的姿态跪在地上,连头不能抬起来半点,除了那两人越来越近的脚尖之外,他什么都看不见。
顾长明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唇角,他用力捏着小孩的下巴,弄得他整张圆嘟嘟的脸都聚了起来。
他周身一点威压都没有,可森冷的眼神却让人在温暖的暮春也不寒而栗。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丝毫不怯地和他对视着,他说:“我没有名字。”
“没有?”顾长明不在意地说:“那便没有吧。”
谢玉折只能无力地听着。他浑身都在发抖,双颊通红,一半是被打出来的,另一半是气血上涌来的,可他的唇色却苍白无比,只有被自己无意识咬破的地方流着殷红的血。
他是个无能之人。
连旁观的资格都要靠别人施舍的人。
他此刻的所作所为并非隐忍,而是无能为力的屈服,他对小孩接下来可能遭遇的危险心知肚明,可却只能无法反抗地做一个旁观者。
他不由得想,要是柳闲是他,现在又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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