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出去找点热水,后腰突然贴上一个难过的脑袋,唐修齐脚步一顿,银发雌虫从后面紧紧抱着他,止不住地喘息哽咽。
他们还在战场,外面还有无数匆匆走过的脚步,可天地间所有声与色都似乎远去,只有两颗紧贴的心脏如此具体清晰。
雨不知不觉落下来了,一切都那么冷,似乎只有相贴才能抗过这种寒冷。
“……先生,我好疼啊……”
唐修齐忽然也疼起来了。
他叹了口气,转身摸了摸颓丧的银发脑袋:“伤口疼吗?”
银发雌虫抬起头,浓密睫毛上沾着水滴,连鼻头都哭红了:“伤口很疼……但如果先生不理我的话,这里,”他用力戳了戳心口,“好像会更疼。”
“先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疼。”
“先生,别丢下我……”
……
唐修齐想,自己还是人类啊,终究丢不掉人类骨子里的“贪婪”和“犹疑”。
得到了“绝对的忠诚”,又希望拥有“平等的爱”,等对方开始学着爱,又迟疑为什么要让对方经受这种因爱而生的心痛与不安。
他既自持冷静,觉得时间还多,就算晚一点开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银发雌虫会一直在他身边,又卑劣窃喜,因为他的阿尔总是会献上他想要的一切,在战场上杀伐冷酷的将军也只会在他怀里哭泣。
人性啊,总在矛盾中独特。
最后还是选择相拥,他避开伤口,轻抚着怀里哭泣颤抖的脊背,温声安慰:“疼,是因为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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