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到山崖的断层处,简单查看伤势。只有局部擦伤,各器官组织良好。
跌落的途中,背包拉链挂开,大部分物资滚到了山脚,仅剩少量饮用水和压缩饼干。
但麻烦的是,定位手表不见了。
应该是刚发生雪崩时,被硬物挂掉的。在这片广袤区域,气压极低、环境恶劣,定位表是他获救的唯一希望。
徐柏樟往山坡上看,滑落的区域还留着他滚来的痕迹。找到手表比登天还难,只能尽量靠近定位表的区域,离得越近,被救援队发现的机会就越大。
可滚下山容易,再上去难上加难。要承受恶劣环境,还要对抗下降的身体机能和一系列高原反应。
徐柏樟扛着风雪,努力爬了几百米,中途经历了两次小型雪崩,山头依然遥不可及。
作为医生,他日复一日问诊号脉,遇见形形色色的人,听他们讲悲欢离合的故事。对他来说,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活着还是死了,不过是人生的两种表达方式。
在此之前,他的生活淡得如水。自从有了牵挂,就浓成了杯烈酒。他一饮而下,烫疼了喉咙,终于理解什么叫“世事无常,生命可贵”。
但仔细想来,可贵的从不是生命,而是用生命来牵挂的人。
他想活着,疯狂地想。
徐柏樟扒着雪山,一步一步往上爬。冰雪湿透了手套,渗血的指尖染红了白色的雪,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长时间的跋涉,徐柏樟不仅体力透支,同时出现了暂时性的雪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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