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阳光经由才打过蜡的橡木地板,折射到天花板上,给雪白的墙面镀了一层金黄的眩光,让人想起某些泛黄的老物件。
黑暗的被子下,我的手无意间碰到莫亚蒂的手,他往回撤,躲避我的触碰。但随后,他又若无其事放回原本的位置。莫亚蒂的手和脚一样冰凉,真不知道他怎么还敢在冬天就穿个破破烂烂的短袖体恤的。an体质是很难死,但也会难受的。
“我们好像两个焚了碳在等死的老头。”
莫亚蒂忽然说。
似乎很多影片里,相约烧炭自尽的人确实是这样。在烧好一盆炭火后,便躺在一起,平静地望着天花板,等待死亡。与此刻的我和他相差无几。
“那我们为什么焚碳自杀?”我问。
莫亚蒂答得很现实,“得了性病吧,还有患上了别的会失去体面的病。”
我忍不住发笑,但笑声还没来得及蹦出胸腔,一串含着痰的咳嗽先从肺里接踵而出。咳得我蜷缩起来。
凉席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还是今年夏天确实发生了太多。先是柏砚去世,接着是李教官,加上前段时间莫亚蒂闹自杀,我的情绪波动太大,前后忙来忙去,心力憔悴。在这种内忧外着凉的双重夹击下,我又老得一批,不生场大病才怪。
我抚着胸口,理顺气息,顺带反省自己的失控。
唉,当时我怎么就被莫亚蒂刺激得上头了?还着了这个贱人的道。
回想起来,我一把年纪了,还玩年轻人病娇的那一套。什么‘不如死在我的手里。’——天哪!我到底是怎么有勇气说出这句话的?这让我这个八五老人说‘亚比,囧囧囧~’有啥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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