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一有一下没一下地喂着何囤棋,忽然有些走神。
因为似乎很久以前,他似乎也说过和刚才类似的话。
*
“黑棋须让,执白者先。”那时,他支着下颌,认真教导对面的少年人。
那少年没坐像地靠在椅上,看着懒散的很,还笑眯眯的,酒窝看起来甚至有点甜,眼神却很烈,凌厉逼人。
少年直勾勾地看着他,笑道:“为何要让?老师,您说’弈者,谋也。’我想要的东西死也不能放。如何能让?”
在这么个半大孩子说出你死我活时,他当时并没放在心上,只是道:“孩子话。白者,皂也,寓白丁。而黑为正色,为贵族。白弱黑强,君子贵气度,如何不让?若要为人君,你首先要学的就是取舍和放手。”
当时少年是怎么答得?
他想不太起来了,如今刻在脑海里的只有少年那句“我想要的东西死也不能放”。
——竟然到他自己死了都记得。
廿一反应过来时,袖子已经被何囤扯了好几下。
“该你了,快下!”
这少年好了伤疤忘了疼,见这公主贵人似乎也不是要吃人的老虎,渐渐放松了些,真全情投入地下起棋来,还洋洋自得地挤眉弄眼。
廿一有点佩服他的心态。这才稍微认真地扫了眼棋盘,顿觉头晕。
因为何囤居然还稍微会一点,但也仅限于了解规则,还自作聪明地抢了布局,其实首尾矛盾,难以为继。
廿一执黑,只需要最多三目,白棋便要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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