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郁兴这个赌鬼嘴里说出来的唯一一句真话,便是当年高斌耗尽家产将许婉从窑子里赎了出去,为此他还欠下不少债。
灯光将资料上的白纸黑字照得分明,沈清越骨节修长的手指轻敲了一下,他有九成把握许婉并未丢下少年独自离开。
他们新出生的男孩叫高念辞。
念辞,念慈。
那么唯一的关节便只有可能出在郁兴身上。沈清越眸色冰冷,赌鬼就是赌鬼,各种手段下竟然还没有吐干净。
不过他从来不信会有多硬的人骨头。淡淡吩咐柳城的人将郁兴嘴里的东西榨出来,沈清越合上资料。
最多不到一个月,事情便会浮出水面,但在此之前他并不准备告诉少年。他从不给人不确定的希望。
得知那笔钱已经妥善送到许婉他们手上后,郁慈勉强弯了弯唇角。
他已经不怎么悲伤或喜悦了,仿佛潮水褪去般,巨大的情绪波动后,心脏只剩下了麻木和迟钝。所有的情绪想要抵达心脏,过程都会拉长。
无数个日夜的悬心和担忧终于得到答案。妈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脱离了泥潭,已经有了新的开始。
一切都如他所愿。而他,至少还有妈妈留下的银镯子。
他抬眸看向沈清越,眉尖轻盈地动了下,眼底波光潋滟,努力撑起一点笑意说:“谢谢你呀,沈清越。”
伸手将人搂进怀中,沈清越下颌抵住他的发旋,道:“我忙碌这么久可不是想听一句谢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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