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面色上难得显出几分怔愣,他抽出被压在身底下的手,顾不上手上还沾着尘泥,急切又艰难地摸向自己的脖颈。
皮肉剥离的伤口和不断延绵而下的湿热触感让他有了霎时的愰神,脑子也逐渐由清醒变得昏沉,他抬起头看向马背上的人。
江寻鹤垂眼瞧着他,神情在火光和浓烟的映衬下有些难以分辨。
沈瑞想看清些,却最终只是无力地将头重重地砸在石砖上。
“公子,公子……”
沈瑞猛地睁开眼,春珰正站在他面前,边小心地用帕子擦去他头上的冷汗,边小声地唤着他。
见他醒来,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道:“公子可是又魇着了?”
沈瑞接过帕子擦去了额上大片的冷汗,他摇了摇头,脸色难看地厉害。
“我睡了多久?”
“大约小半个时辰了。”
沈瑞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穿书没见几日,倒是在梦中死了许多次,尤其梦里的江寻鹤偏还能将白日里的事凑进梦里,一并混着应对着他。
沈瑞将帕子丢到案桌上,将手伸到颈后拢了拢散乱的发丝,将其重新扎成一束。
午后的空气略有些燥热,清风拂过,起了汗的后颈泛起一丝凉意,倒催得他神思清明了些。
他一条腿曲起撑在榻上,一条腿半悬在榻边,小腿悬垂着,面无表情地想着,再漂亮也得死。
“取腰牌,进宫。”
沈瑞能在中都横纵跋扈,不全是依仗着沈家的势力,即便暗地里的龌龊沈家能将他护个囫囵,也总有些东西是要过明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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