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他打算进马车,看郝瑾瑜还能如何避他?
结果一脚堪堪踏上马车凳子,一盆水便泼了过来。
郝瑾瑜在马车后探出脑袋,似笑非笑道:“抱歉了,殿下。”
说罢,面色一敛,狠狠甩下车帘。
刘子骏低头望着湿透的脚面,竟也生不出半点怒气。
这是在冲他使小性子?嗯,幼稚。
庆云在一旁瞧着胆战心惊,小声道:“殿下到底是太子,惹您不痛快,您私下说几句,殿下也不敢顶嘴。大庭广众之下差点泼到太子,让文官们看到,怕又做什么文章了。”
“洒家会怕他们?”
郝瑾瑜甩了甩沾了水渍的袖子,轻哼小曲。
他做宦官越嚣张跋扈,畏惧他的人会更畏惧,憎恶他的人会更憎恶,都是他想要的。
郝瑾瑜百无聊懒地睡了一觉,忽而听到一阵喧闹声。
掀开车窗帘,官道之外的荒野上,陆陆续续可以看见衣不蔽体的难民,拖家带口,面容枯槁,仿佛黄色幕布上的几粒旧尘埃,一股风便能吹散。
哀嚎声不时响起。只见一老人家被.干裂的土块绊倒,再也没爬起来,几名男女围着他哭泣。不远处,有几人看着尸体,眼睛发出饿狼般的渴望,仿佛下一秒便将扑上来。
饥饿如同丧尸病毒,剥夺人生的希望,更剥夺掉人性。
从未见过这等惨状的郝瑾瑜生出难以抑制的悲恸。
“停车。”
郝瑾瑜声音喑哑,低声道,“问一问仓部主事,可否放些粮食,再派人将灾民安置到附近的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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