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归这样说,他并没有改口的意思:“但这封送往朝廷的奏报,我也得写。”
周道务:“你何必……”
刘仁轨摆手,打断了对方原本想继续说下去的话,“征发遴选府兵的这几个月间,府兵制的运作是何现状你我应该都很明白。”
周道务垂眸不语。
他曾为一州刺史,又因看守的是秦岭关隘,与当地的折冲府多有往来,比起刘仁轨,他可能还要知道得更深。
打从贞观末年到如今,能严格按照府兵制规定,在参与作战后领取到份额之中奖励的,已变得越来越少。
关中地界上因为人口的压力渐长,是少分田地,不过这还算是可控的。
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到了河南道这样的地方,就是克扣勋爵嘉奖。
再加上,若是征讨高丽以及百济这些地方,参战的士卒能在战后分到的战利品有限,还极有可能面临客死异乡的结果,那么府兵厌战,就成为了必然。
可有人利益受损,也就有人从中牟利,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周道务父亲早亡,乃是被先帝接入宫中抚养的,在明哲保身上远比其他人熟练得多。
他也就自然很清楚,刘仁轨的这道奏报递上去会是个什么情况。
刘仁轨却已继续说了下去,“我原本是打算等此番出征高丽得胜归来后再递交这份奏表的,可如今这件事让我觉得,我总得先将这封信写出去,才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再说了,此事由谁去做,也不如由我来做合适吧。毕竟,在担任这个折冲都尉之前,我的官职叫做谏议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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