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那日雪夜,何青云捧着一坛酒来到她房间里。
他把酒往桌上一放,身子往椅凳上一坐,定定地望着她,说:「今日上朝,皇上下旨要我守边疆,过几日就要动身。」
「嗯。」她答得淡然。
「妳早就知道了?」
「前几天听说的。」
「也是。」何青云笑了笑,斟了一杯酒,往她的方向推了推,「陪我喝杯酒吧?」
她倚着桌子坐到他身旁,拿起酒杯,仰头将酒一饮而尽,而後将空杯搁在桌上,何青云见状,又为她添了杯酒。
「妳是他姐姐,这类的事妳不会不知道。」何青云目光试探,「那妳可知道,在这种天气下带兵,无疑是送死?」
任紫冰沉默着不答话,何青云继续把话说下去。
「妳弟弟想方设法欲置我於死地,这妳知道吗?」他观察着自家妻子冷若冰山的脸,却始终没看出甚麽端倪来,「我常在想,既然皇帝要我死,那我怎麽直至今日仍活得好好的……」
「没想到堂堂大将军居然也怕死啊?」她匆匆打断他的话,刻意睨了他一眼,「这话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公主嫁了个这麽窝囊的将军,怕是要笑掉人家的大牙了吧?」
任紫冰没料到,听了这麽刻薄的话,何青云此时竟还笑得出来!
「是啊!我很怕死的。」他态度坦然,「我还怕死时无人为我哭泣,没有子嗣替我收尸。」
话落,他意味深长地瞧着任紫冰。聪颖如她,自然是听出了他话语背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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