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当中,飘着雪的时间越来越多长。
拿着对面老婆婆借来的剪刀,柳绿杨正在裁剪布料,冷飘水则经常是静静的什么也不做,时而看着专心裁缝的她,时而看着窗外逐渐变白的一切,小屋里寂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但气氛却有了些许微妙的改变。
再度拿起针线的柳绿杨开始有了笑容,即使他们之间依旧鲜少交谈,冷飘水却为这得来不易的小小转变而满足。
虽然将她拥在怀中的渴望依旧那么强烈,但是此刻,能看见她的笑容比什么都重要。
冷飘水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突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或许他真会为了她的笑容继续忍耐下去。
那天清晨,冷飘水尚未睁开眼睛就察觉到了——
他在发热,情况很不寻常。
冷飘水不是从未生病,在他飘忽不定的杀手生涯中也有过几次严重的受寒,却都和此次不同。他不仅是发热,连内力都受了影响。
他勉强地坐了起来,看了看犹在沉睡的柳绿杨,脑中倏地闪过这样的念头。
时间到了吗?他想。即使是藉着萧倚楼给的药撑到了现在,毕竟还是得向那在他体内流窜的毒液俯首称臣啊。
倚在冰冷的墙上,冷飘水闭上了眼睛。
死可怕吗?他以前可不是这么想的。每一天他都以为自己会死,就算能活着见到隔日的太阳也不觉得喜悦。生命对他而言就是如此,随时都可以失去。
然而现在的他却深刻感觉到死亡逼近的恐惧。仔细思索,或许是因为他有了不愿割舍的牵绊;就因为不舍,因为眷恋,所以他还想在这不值得停留的世上多待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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