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宅子东边的院落楼台上,不断地传来翻身的窸窣声响,亦传来古怪的低咒声。
“混蛋!”几回辗转,君还四终究忍遏不住地起身,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大骂一句;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漆黑无人的房里,一头灰黑黄交错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凶恶的眼眸暗蕴着教人不敢欺近的光痕,隐隐约约可见腥红的血丝占满他的眼。
睡不着?他居然睡不着?
“关我什么事啊!”君还四恼火地仰天狂啸。
她上哪儿去,和谁在一块儿,那都是她私人的事,他充其量是她的老板,哪里管得着她?
就算她打算彻夜不归,那也是她的事。
他生气是因为她抛下他,教自个儿难堪,遂他生她的气、遂他不想要见着她;然而,都说不想见她,又为何要浅樱传话,要她回大宅用膳?
为什么?他不懂,不懂自个儿为何会为了这么一丁点儿的小事而发火。
义父老要他收敛性子,遂打小时候起,知晓他对针线活儿有兴致时,便要他像个小姑娘拿针线东绣西绣,图的不过是要他修修性子。可天晓得,像他身形这般魁梧,面相这般凶恶的男人,拿起小小的绣花针,那模样看起来,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最后针线活儿成了他专精的手艺,然性子似乎也没收敛多少。
只要一不顺他意,脾气依旧控制不了,但火气也消逝得挺快。照道理说,他这个人向来不拘小节,一件事很难搁在他的心里太久,不管是喜怒也好,哀乐也罢,很难在他心中逗留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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