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音阁内的新房悠悠地传来阵阵弦声,时而轻抹如秋雨,时而重劈似雷霆,凄凄切切。
乐扬装上八指银义甲,随意地拨弄筝弦,在此时此刻他转而成为一位为情所苦的世间男子。
找寻多日,往北向静心台、往东向钱塘江口,向西往西陵丘,全都找不到唐诗意的人影,现下只剩下往南的凤凰山了。
他知晓她是故意躲着他的,但是他实是十分担忧她的安危;她在文卷小甫里闷了十几年,压根儿不曾走出屋外,现下她居然在他的眼前失去踪影,甚至连派出阁内所有的壮丁沿山寻找皆找不着。
她是不是有什么想去且非去不可的地方?
任凭他绞尽脑汁,他也想不透离开这里她还能够去哪里。
最可笑的是,当他上文卷小铺向他的岳父讨教唐诗意可能会去的地方时,他的岳父竟然只给他冷冷的一句话——
她已是你乐家的人,自此而后,父女俩恩断义绝!
是什么样的爹才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这般残忍?当初听爹说起时,他甚至以为是爹为了保护主意而夸大了事实,然而,这下子他可真是见识了唐父的绝情寡义。诗意的个性会恁地倔气傲骨,有八成应是被唐父给磨出来的。
而他对她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另一个唐父的再生。
也莫怪诗意会毅然决然地离开他,彻底地将他逐出她的世界,令他再也找不到,让他连向她道歉的机会也没有。
她到底是上哪儿去了?是否有食饱穿暖,是否有个地方可遮风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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