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方,苗沃萌目送投入雨幕中的小篷船,耳际犹余姑娘家的清音。
似有一道飘渺思绪,抓握不住,只觉有些怪异,又说不上来。
“爷,那臭脾气老头跟那位好脾气的陆姑娘,真是‘幽篁馆’的人吗?”景顺问道,边收回目光。
……他向错人了,他问咱……还不如问你……
苗沃萌像未听进景顺的话语,脑中直转着老人那几句,敛下眉目思索,蓦地胸肺里又涌出凉气,他禁不住大咳。
这一咳,当然吓坏了自家小厮和护卫,吓得他们赶紧扶他回小舱中,不教他再恣意妄为。
***
是夜,湖东边上,穿过木樨花的余香,一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草庐位在林深处。屋房尽管灰扑扑,朴实无华,但所有墙面全是稻梗子混进土泥、厚厚裹上的,造得相当结实。
雨已停,秋月当空。
嚷着肚饿的人皆都食饱,此时恰好煮一壶茶,佐以花香和月姿。
舒舒服服窝在藤制躺椅上的老人半垂眼皮,窝了好半响,像似睡着,枯干嘴皮却掀动,问:“听到那张破琴的琴音了?”
陆世平坐在土阶上,挨在师叔公的躺椅边,听到“破琴”两字,她鹅蛋脸又拧了,像被青梅子、青杏子酸到倒牙。
“……听到了。”无妨的,老人家毒舌,她早听惯,没事,她很能挺。
“见到那个买琴的人了?”老人闲聊般又问。
“见到了。”她眨眨眸子,语气听得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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