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安丹将主子换下的衣物抱出,后又端来一盆净水,他向夏晓清使了个眼色,暗示里边的人已结束浴洗。
夏晓清上前,接下他手中那盆子水。
“姑娘,这活儿让我来吧,您这……”
“我来,你先去休息。没事的。”她淡微一笑。“放心,他是你的爷,也是我的爷,我会服侍好他的。”
安丹不清楚主爷跟姑娘闹些什么,只是见夏晓清如此坚持,又想平常多是她帮主子爷推拿膝腿,便也没再坚持,乖乖将脸盆水交出去。
跨进前厅,夏晓清端水径自走入内房。
宫静川此时背靠床柱而坐,右脚踏在地上,裤管卷起的左腿在榻上伸直,膝上捂着厚热巾。
见她自行走进,他脸上不见愠色,默许她擅闯他的寝房。
适才在藏书阁,面对她的轻问,他当下不答,转身就走,其实有逃避的嫌疑。
想她一直在书阁内,肯定将他所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一些话教她听了去,原也无所谓,但她在幽暗中泪光闪闪的眸子却让他莫名心虚又心痛起来。
仿佛回到他退她双心玉佩的那时,明觉自己并未做错事,思绪却乱极。
所以需要先稳下来,所以才选择先走开,而现下,该谈的还是得谈。
见她将水端至盆架搁上,他瞅着她纤细身背,低沉徐慢道:“夏家这些年的状况,你身在其中,不可能全然不知。夏震儒对底下养蚕收丝的小户常是强收贱买,倘有谁不从,老二夏崇宝手边养的那几个打手立即上门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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