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觉得。

金丝苑处僻静，冬夏凉，此时有风拂在脸上甚是惬意。秦尧玄头将袭蚕丝锦盖在桃华腰间，哄着她睡着了。

这般日子持续了小半月，秦尧玄正享受着，桃华也还未腻，安易却是看不去了。

趁着贡兴阁给她诊脉开方的功夫，他定要拉着桃华盘棋。

桃华自认棋艺尚可，又是死过回的人早已不在乎输赢，纵横之间甚是潇洒自如。几招落子都叫安易猝不及防，甚是惊讶。

但国师是什么人？天灾人祸皆在他的预测之，兵谋诡计蠢蠢野心也在他十指之间，最后桃华气数全断，些许失落靠在软垫上。

桃华抬手拿茶盏的瞬间，眼前却是寒芒闪，陆天行的剑抵在安易的脖间。

即将开的安易顿时放缓了语调：“臣有事想向娘娘商谈。”

“说吧。”看着这人面无表的冷淡样子，他有求于自己肯定是没法拒绝的，桃华忽然觉得陆天行这剑并不算有错。

安易用手指推开那柄利剑，直言不讳道：“娘娘就算与圣上冰释前嫌，恩有加，正是干柴烈火的时候。也不能日夜互相腻着，白日宣，夜夜笙歌。”

“我哪有……”

这话说得陆天行脸都红了，桃华不自觉捂脸，咬着牙愤愤盯着安易。

桃华知道安易说得在理，可这事又由不得她主。是秦尧玄每天都要往她这儿跑，缠着她在各方那些事，就是连侍女偶然经过都不在乎了。她现在肚子里都还是秦尧玄进去的东西，难受得坐不直。

“可娘娘也没说不，不是么？”

面对着陆天行那杀意凛凛的目光，安易却是毫不畏惧，“娘娘应知道，您已经不是两岁了，不能成日缠着圣上。”

“可……”

“就算圣上真当娘娘只有两岁那般疼，您也已经这般大了。”安易摇头道：“还望娘娘自知自重。”

“我知道了啦！”

生气叫陆天行送客，桃华撑着身子起来，默默复盘数子。

“娘娘莫听国师胡言乱语，圣上对您有加，这是好事。”陆天行站的老远，低头道：“属看着也兴。”

“我知道，可他说的也没错。”

在这后宫靠什么安身立命？

身后家世？桃华明白自己现在已经黑透了，本没有丁儿家世的帮助。之前好歹是个大衍公主，再怎说也得给几分薄面，可如她母亲是妃，是当年傲国势弱时丢去大衍的弃子。

尤其是‍‌兄‎­妹‎‌​­‌相这宗罪扣在脑袋上，桃华现在连金丝苑的门都不敢。

秦尧玄没有向众臣说明桃华与他并无血亲，饶是夏朱和阿蜜朵也没告诉。那样只会给先帝抹黑，又将桃华的身份置得更低。他甚至连桃华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都不知道，只道是当年妃入宫，腹便已有了她。

如此来只有圣上恩才是久之计。

念及此处，桃华叹了气，将棋子收拾好后说：“也罢了，反正我对皇后之位也无兴趣，这样来图个清闲，也好。”

陆天行头应是，转身后终究是开道：“听闻宫女说，玉‎‌‍​美­‎‌​­人‎­‍­​有了喜脉。”

“当真？”

桃华的手顿，又故作轻松道：“应该是国师的吧。”

可到底孩子是谁的，按着上世的记忆，最后都算是秦尧玄的皇子皇女。虽然并非生父，他还是那些小孩的皇父。

虽然桃华不断告诫自己不在乎，可看着自己毫无反应的肚子，心究竟是不开心。

七月流火的天气，脸上却蒙着层薄雾。

“华儿怎么了？不愿来？”

已经将人屏退的御园处小亭，秦尧玄坐在桃华的身侧问：“这几日国事繁忙，陪华儿陪得少了，置气了？”

“不是啦。”

恹恹趴在扑了红丝锦布的石桌上，桃华用手指掐着甜果不看他。

秦尧玄又问：“身的东西难受？”

“有儿。”说起那个堵在身的玉，桃华就更不开心了。分明各法子都用了，连抑制毒的药都喝得少了，怎么这肚子还是都不争气？

想到金丝苑的侍女们都在偷偷讨论又有哪个妃子怀上了，恐是个男孩要立为太子，桃华就不。

皇后的位置没了就没了，反正她也不在乎。可太子的位置要让去，将秦尧玄辛苦守着的江山交给安易的孩子，她不甘心。

“不如就在这儿拿来？”

故意咬重了这儿两字，秦尧玄眼着笑意，手顺着桃华的脸颊落脖颈，最后在她的腰肢处打着圈：“孤也是有两日没好好碰过华儿了。”

“等等！”

桃华感到危险，看着空旷的周开正好，还有夏日虫鸣络绎不绝，她羞得脸颊泛红：“不过昨夜而已，最多日半，怎算两日了？”

“可孤觉着有两年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