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妻涂抹，见冰肌玉肤抓破数处，留赤痕斑斑，不免心疼，“客栈多人行宿，难免糟污，是我不察。”

阮静妍并不在意，“人世，总要经历番，别人能受，我为何不能，忍忍就过去了，只是——若留了疤痕，你可别嫌丑。”

苏璇见她清眸羞，面颊微红，宛如少女，越加怜惜。“要是在王府，你哪会受这般苦。”

阮静妍心中甜，“给虱虫咬就能换得处游览山河美景，见识世情百态，有什么不好，在钟鸣鼎食之宅终此生，怎比得上如的自在。”

苏璇笑，替她将衣整理妥当，“会去观，我记得有处常人不易攀爬，观极佳，正好让你看个尽兴。”

钱塘，最名的莫过于钱塘。

观之风汉魏已始，因钱塘江宛如个喇叭，外大内小，江河道急剧抬，旦大量水涌，前阻而后涌，江面激相叠，翻滚澎湃，可谓海内无双的奇景，每逢八月十前后三天即为观节。

观时在午后，必是全城尽，人山人海，挤得水不通。苏璇寻了方势绝佳的突岩，居临览无余，引得不少人羡慕不已，又咋于岩壁之峭，全不知两人是如何攀至。

水天远阔，风急云低，等不多时，江面现条匀细的白线，伴以隆隆的响，头由远及近，宛如万马奔驰，雪岭横陈，水声哗然如雷，耸起面丈余的浪墙，挟吞天袭之势而来，教人瞠目屏息。

来极快，随着轰然水爆震响，雪冲上了堤岸，近处的人失声惊呼，被浇得浑身透凉，纷纷走避不迭。江中却有群善水的吴儿乘赤舟，持大旗迎而上，穿行于激浪之间，船头的健儿翻空腾转，旗尾竟不沾湿。

弄儿胆大如虎，样迭，稍有不慎就要葬身狂涛，岸上的观者瞧得心惊眼，无不叫好。正当此时，江上忽然又黑舟杀，船头之人持黑底金旗，船上数名大汉擂鼓，声势惊人，顿时将赤舟的风头夺了过去。

然而赤舟上的健儿毫不逊退，将大旗舞得虎虎生风，连越激浪，引得岸上震天喝彩。

黑舟上名青年见此，喝令驱舟向前，适逢大浪，黑舟近乎被浪尖掀竖而起，惊起陆上片惊叫。青年不惊不惧，执旗引船头直压而，犹如分海劈浪，看得人目眩神摇。

阮静妍望而生畏，手心都沁汗来，情不自禁依近身边人，苏璇拥住她道，“黑船似用橡木所制，较寻常船只更为沉，船头的青年也有分功夫，难怪敢如此冒险。”

话音未落，赤船舵浆转，居然借着船身轻敏乘浪而起，浪谷空悬卷来，离江面有数丈之。赤船宛如被雪白的浪尖托行，观者无不目瞪呆，连喝彩都忘了，眼看浪锋近了堤，随时船毁人亡，赤船却如丹青妙笔神来折，轻巧的滑浪而，重江中。

阮静妍松了气，由衷赞道，“赤船的舵手好生厉害。”

这番技巧着实明，观的人群爆了山呼海啸般的喝彩，虽然黑舟又番炫弄，终是压不过赤舟，众皆叹服，以为斗已然分晓，却不料黑船宛如被浪势所引，渐渐近了赤船，船头的青年执黑旗蓦然横扫，赤舟上两名大汉猝不及防给落江中。

黑船仍未罢休，继续向对方压去，赤舟躲了两次仍未摆脱，江上骇浪翻涌，黑舟实阔硕，旦相撞，赤舟必是沉舟灭，岸上的看客都惊骇起来。

怒激迭，浪卷如山，两艘船均在摇晃。

黑船船头的黑衣青年执旗而立，脸庞杀意分明，正是武卫伯之时骄。

赤船上的号令者是楚寄，他是个端正潇洒的青年，此时衣衫俱湿，惊怒难当。

楚寄身宣州楚氏，曾在水军历练数年，如代叔父英宣伯来掌理钱塘事务，尽管也知其中难为，却没想到对头骄横狂悖，竟当着万众观者冲舟。

看似江上两舟之争，实为两方重臣的势力相斗。

钱塘是武卫伯家族之，宛如私有，连方吏理政都要上门求询，剑南王逆乱受诛后，武卫伯接掌了益州，控蜀中，掌西南，按说实权更盛，不料天诏，将钱塘划予英宣伯管治。武卫伯因而大怒，认定对方在御前做梗，将楚氏族恨之骨，来接管的楚寄自然成了眼中钉，武卫伯之时骄年少骁勇，心气正骄，这次决意拼着受责，也要让对头沉尸江底。

无边的激飞卷，天为之青，楚寄亲见个大浪将黑船抛起，当头直迫而来，避躲已是不及，眼看万事皆休，忽然间同伴骇叫起来，举手指处，江面居然现了个人。

是个英越如风的男，青的身影空灵如龙，穿踏浪而来。

楚寄来不及再看，他的视野骤然暗来，凌空而的黑船如泰山倾压，遮去了整个天空，带来令人恐惧的威慑，他大声呼喝同伴避后，心底已满是绝望。

然而刹间，楚寄似乎现了幻觉，船头多了个青的身影，船身如受万钧之力，蓦然沉，江水就要漫过舟沿，青影忽然纵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