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她慢慢抬起头,瞧见几乎不进她房的丈夫在门口踌躇着。
「妳在写信吗……那,我晚点再来好了……」
她淡淡一笑:「你若有事,可以说,不碍事的。」
「呃……」他的视线始终不愿停在她的脸上,即使,她蒙了面。「是这样的……我有事要跟妳谈……」
「哦?」
他舔了舔唇:「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到前厅去,我备了水酒……」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他逃避的眼神,良久,才轻声说道:
「既然是夫妻,何必说话这么客气?你先去吧,我收拾收拾就过去了。」见他
松了一大口气后,像有鬼在追赶似的,匆匆地跑走了。
她的神态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继续写着未完的信──
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在常宁镇的那一夜,你拉着我的手走在冷清的大街上。大街上有口井,你说,那口井又叫妒井。据说,是好久好久以前,在还没有常宁镇时,这口井就已经存在了,一个妒妇跳井自杀,所以捞起的井水都是酸的,像醋。
我笑问:有人喝过这死过人的井水吗?
你说:谁敢呢?
我又说:既然不敢,怎么能尝得出是酸醋呢?
你笑笑,只说:这只是传说。传说,不见得是真实的。就算是真实的,也永远轮不到我头上。
那时,你走进雾中,我仍站在井旁────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听见了井里有声音。
那声音是个孩子,充满稚气,催促着某人快点,再晚,苏姑娘的尸身就腐烂了,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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