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她得快点逃!她不能停下来!
一名女子在飘着细雪的纽约街头,仅穿了件白色毛衣和一件牛仔裤,背着随身的背包,不停的向前奔跑。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两脚早已在剧烈的奔跑下丧失了知觉,刺骨的寒风夹杂着漫天细雪冻得她双颊苍白,原本红润的樱唇也因这寒冷的天候而冻成黑紫,然而她却不敢停下脚步稍作歇息,继续往前奔逃,深怕她脚步一慢,身后那些莫名追赶她的人就会抓住她。
“她在那儿,别让她跑了!”蓦地,一名男人发现了她,向身后的伙伴们吆喝一声,那如恶魔追赶的脚步声便又朝她的方向急促响起。
身后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女子的心不断狂跳,一股悚惧感袭击着她脆弱的身心。
追来了!他们追来了!
忍着双脚的酸痛,她绕进一条月光照不进的小巷子里,脏乱及刺鼻的恶臭让人无法忍受,她却丝毫不敢停顿的继续向前奔跑。
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人要追捕她!?自前天她就发现有人在跟踪她,每每在街上,她便察觉到有奇异的目光紧盯住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还在街头上大胆的拿出灭音手枪企图谋杀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追捕她,更不晓得他们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她想不出来他们想杀她的理由,离开孤儿院以后,她便存够买一张飞往纽约的机票钱,孤身一人来到纽约求学。
她的生活其实很单纯,早上到学院上课、下午便去画廊打工,下班之后她便直接回家休息,根本不可能跟人结怨。
她在这儿,一个人也不认识啊!
但又为何,身后追赶她的那群人,个个面带杀机,将目标锁定了她,不顾一切的就是要她死?
女子一头及腰的长发因急速的奔跑而飘扬在空中,她纤弱的身影在暗巷中显得缥缈,不知何时,原本脚下的石地已被白雪覆盖,让她奔逃的动作减缓不少。
“发现她了!在那里!”男人的声音忽地由身后的巷子口传来。
女子咬着牙,浑身的知觉已被冻僵,只剩脑海中不断浮现的一个念头,催促她的脚步继续向前,那就是——逃!
暗夜的巷子里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女子感觉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缓慢,到底,哪里才是尽头呢?
她摇摇头,企图唤回脑子里逐渐模糊的思维,身后的叫喊声越来越清晰,她撑起蹒跚的脚步,继续向前奔跑,只是,她的体能已经到达极限,再也无力去抵抗这似永无止尽的恶魇了……
女子走了几步,她的视线霎时失去了焦点,只剩一片模糊景象在眼前晃动,然而,在一片白色蒙胧中,她却瞧见了一道耀眼的铜色光芒。
那闪烁的铜光蛊惑了她的思维,隐隐约约中,她看见了一条铜色狂龙,用他锐利的视线紧紧锁住她。
刹那,铜色狂龙消失不见,继而出现的是一名男人高大的身影,他站在光和影的交接处,暗黑的眼眸冷漠的睨着她,浑身散发的冷冽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她知道,只要再靠近他一步,只要再一步,她就得救了!
女子撑着快虚脱的身子,逐渐朝那团光芒步去,男人的身影就在眼前。
只要再一步,她只要再一步,他一定会救她的……
凌晨一点,笼罩在夜幕底下的纽约正飘着细雪。
“怎么?老头这两天还有没有打电话来嗦?”
琰煌炙走在空荡的街头上,身后还跟着一向以保护他为己任的护卫,街头的路灯正散发出昏黄的灯光,将满地的白雪映照的水亮。
他想,闪了腰的老头,现在应该躺在床上,抚着他受创颇重的腰哀嚎着,没什么多余的心力来追踪他的行程、在他耳旁罗嗦才是。
就不知道,老头是不是真如表面上如此的安分守己,乖乖的躺在床上养病?抑或是又趁着他来纽约办事时,在台湾搞些小动作?
“回少爷,允权没接到老太爷的电话。”怕是上回少爷恶整老太爷的那一摔,让老太爷浑身的老骨头全移了位,现在恐怕还下不了床。
允权微微一笑,知道少爷来纽约除了处理“凛焰”在纽约分部的事情外,最主要的,还是要藉机避开老爷子。
在台湾,少爷的耐心已经被老爷子磨的快光了,要是再待下去,只怕少爷发起火来,真的将老太爷一屋子的古董宝贝给砸光。
“那就好,他再打来嗦,就直接挂了,省得听他废话。”琰煌炙修长的身影让灯影映得更长,他的五官像是上天赐予最完美的作品,任何女人瞧了都会发狂似的爱上这个浑身带着神秘感、狂狷且不可一世的傲慢男人。
他浓密而微发的黑发垂落在饱满的额前,暗黑如墨的眼眸随时透露出像黑豹一般冰冷的野性色彩,顺着他高挺的鼻梁而下,是他性感却像是嘲弄般而轻扬的薄唇。
任何人见到他的第一眼,都只有一个评价,那就是——危险!
他浑身上下散发一股狂野危险的气息,像是一坛醇酒,只消一闻,便会令人沉醉在他独特的芳香中,只消尝一口,那浓烈的醇厚酒气便会在瞬间迷惑你所有思维,之后,舌尖传来的火辣感却让你不由得胆颤的却步。
这种融合了迷惑以及危险的味道,在在诱惑着许多人像飞蛾扑火般,迷炫于它灿烂的光彩,继而不顾一切的扑向那团燃得火红的炽火中,寻求一瞬的美丽。
琰煌炙就是这种浑身带着致命吸引力的男人。
他像团烈火,无时无刻不在燃烧,任何靠近他的人,都会被卷入这团烈火中一同熊熊燃烧,直到最后——
“她在那儿!别让她跑了!”
寂静的街道上,意外的传出几声吵杂的追逐声和一声声穷凶极恶的吼叫声。
空荡荡的街道上,飘着白色的细雪,替此番危急气氛染上了极不协调的柔和色彩。
琰煌炙停下脚步,他半眯起眼,仿佛察觉到什么似的转头睨向那阴暗的巷子里,敏锐的直觉让他紧盯着暗巷里的某一小点。
他的直觉告诉他——
有人在看他!
他抿起薄唇,站在光和影的交接处,高大的身子一动也不动的冷睨着那不见底的暗巷,敏锐的听觉听到那人正以极为缓慢的步伐、伴随着细微的呼吸,朝他努力且困难的步来。
“别……别走。”一声虚弱的怯唤声在离巷口约两步远的地方响起。
琰煌炙眯起狭长的黑眸,像个不可一世的尊王,冷睇着那抹隐于暗巷里头的模糊身影。
纤弱的人影困难的撑着自己已经虚软的身子,怕他没听见会抛下她离开似的,赶忙由阴暗的巷道中,朝他伸出一双被冻得僵红的小手,再度颤着抖音开口。
“求……求你救我。”那抹纤弱的小小人影似乎拐到了暗巷里的小石头,蓦然跌入巷外的光影中,扑跌在琰煌炙的脚边。
那湿泞的雪地将她身上的毛衣给染湿了,寒冽的冷风一吹,更令她娇小的身子抖个不停。
好……好冷,怎么会那么冷?她好冷……
琉璃环抱着自己湿透的身子,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泄在身上,蚀骨的寒意由她脚底泛起,原先清晰的思维已逐渐模糊。
她的眼睛涣散的捉不住焦点,只能紧紧盯着站在她身旁,男人那双擦的光亮的黑皮鞋看着。
“你挡到我的路了。”蓦然,冷冽的男音由她头顶上传来。
这不带情感的语调仿佛是在跟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说话一般,那夹带着鄙夷和浓浓不屑的简短言辞中,就已说明他将女人视为天底下最低等的生物。
琉璃的心一悸,冻得苍白的睑蛋寻着声音来源向上望去,却在抬眸的那一刹那,陷入了一双野性的黑眸中。
黑眸的主人抿着薄唇,一双浓眉拧的死紧,显然是对于她跌在地上,挡到他的去路而不悦。
她一愣,呆了几秒之后,她试着移动自己阻碍住他去路的身子,却发现在刚才的激烈奔逃下,她的体力已经全部用尽,现下,浑身又冷又累的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听从他的命令挪开身子。
“我……我没有力气……”她的头好晕,寒风将她原本就娇弱的身子吹的站不起来,在这个狂妄的男人面前,他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更是将她给逼得无法动弹。
琉璃虚弱的环抱着自己发颤的身子,勉强向他扯开一抹僵硬的微笑,说明她真的是无法挪开自己的身躯,而不是刻意阻挡他的去路。
琰煌炙眯起了眼,冷睨着她无助的神情,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对于她话中的真实性不予置评。
他不相信!
女人多的是喜欢在他面前假扮娇弱,想藉此勾起他少之又少的怜悯,只可惜,他向来不会同情低能且没智商的女人。
“让开!我没那个好心情用我的脚把你踹开。”言下之意便是要她自动滚离他脚边,别碍着他的路。
“我……”琉璃无助的缩起身子,才想要开口说话时,一名追赶她的人已经发现她,对着身后的伙伴大叫。
“找到了,她在这里!”一名凶恶的男人发现她瘫软的坐在地上,连忙迈开步伐往她的方向奔来。
“不……”琉璃的唇早就冻成紫色,眼见那群人就要抓到她了,她一张白净的小脸更是面无血色。
她转过头,一双雪白的小手颤怯的攫住他的裤管,惊惶的大眼含着泪水瞅着他。
“救……救我,求你救我……”她惊恐的嘶喊出声。
她的身体好痛,身体冻得僵硬的结果似乎已经转化为疼痛,狠狠的鞭挞着她。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逃跑了,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唯一可以救她的人!
琰煌炙冷冷一笑,敢情他成了有求必应的活菩萨,她的一句“救我”,他就得浪费自己的时间及体力去救她?
她以为她的哀求算得了什么?几滴骗人的眼泪就想博取他的同情,恐怕她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
“我没打算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救你。”在唇边嘲弄的勾起一道弧度,琰煌炙斜睨了那群追捕她的人一眼,双手环着肩臂,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可没什么兴趣演出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不过才十个人,这种小场面,他要是出手,怕别人会以为他琰煌炙的身手退步了。
站在一旁的允权见少爷没救人的打算,不由得担心起来,难道少爷真的不打算插手管这件事,任由这名东方女子被他们抓走吗?
就算少爷平时对女人一贯维持着厌恶的念头,但不代表少爷真的会狠下心肠见死不救。
“少爷不打算管这事?”允权试探性的问着,来到纽约,少爷不就是想发泄、发泄被老太爷挑起的怒气吗?怎么这会儿……
“怎么?你想救?”琰煌炙颇感兴趣的挑起眉头,他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护卫,如今竟为了个不认识的女人而出言违抗他的旨意?
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他还以为他这个只会听从主子命令的随从,是不会有这么人性化的一天呢!
“少爷没说,允权不敢。”允权恭敬的退到一旁去,面无表情的脸上却隐约透露出他对这事的不苟同。
琰煌炙冷笑一声,半敛下眼睨着那缩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女人,瞧她那副快死的样子,只怕他还没玩够,这长发女人就已经受不住的,冻死在他脚边了!
“给我个救她的理由。”邪佞的微笑在唇边扬起,琰煌炙低柔的嗓音缓缓逸出口。
他一向不做白费工夫的事情,更何况是为了个他一向视为废物的女人。
“只要你能说出一个让我认为值得救她的理由,我没意见。”他倒是挺想听听看,他这个一向冷漠、不苟言笑的护卫,能说出什么让他信服的理由。
允权攒起眉,沉默不语的伫立在少爷身旁,他知道少爷是刻意刁难他,要见到他为难的样子。
只是,要是不快点说服顽固的少爷,只怕这个女人绝对会在少爷的袖手旁观下丧命。
还没来得及想出个答案,那群凶恶的歹徒便已经迅速包围他们三人,手里还拿着铁棍吓唬似的朝他们逼近。
“把那个女人交出来!我们的目标是她,只要你乖乖的把她交给我们,我保证绝不伤害你一根寒毛,否则,小子,我会把你的脸揍的跟猪头一样!”带头的歹徒晃着铁棍,对着琰煌炙大声的撂下狠话。
老板交代的,要他们干掉这个女人,绝不能留活口。
谁敢帮那个女人,只有死路一条!
琰煌炙闻言纵声大笑,这群愚蠢的歹徒们竟敢在他面前说要动他!?
哼!第一次有人敢这么不知死活地对他琰煌炙撂狠话,就不知道待会儿,他还有没有勇气这样说。
“允权,算你好运,有人急着送上门找死,我也没心情再听你说废话了。”斜睨了允权一眼,琰煌炙勾起薄唇讥诮的讽道。
琰煌炙睥睨的扫视过这群拿着铁棒、木棍的家伙,打算用最短的时间解决他们,他实在没什么耐心陪他们在这里瞎耗!
这些小角色,正好让他拿来开刀,在痛削凛焰里头的小人之前,就当作是热身运动,先松动、松动他的筋骨。
“谢少爷。”
允权的眸子闪过一丝诡异,知道这群愚蠢的歹徒已经激怒了少爷隐藏在胸口的怒火,也等于间接救了这名女人的性命。
他真不知道是该谢谢少爷,还是该谢谢这群没长脑袋的歹徒!
琰煌炙脱下身上的黑色长外套,看也不看的扔到那冷的浑身发颤的白痴女人身上,在瞧见她露出一脸的诧异时,嘲讽的勾起唇角。
“穿上!我可不想在浪费了自己的时间救了你这条小命之后,见到你冻死在路边。”看着她因寒冷而缩起身子频频颤怯的模样,就让他感到烦躁!
明知道纽约这个月份总是下雪的天气,还穿这么单薄的衣服跑出来闲晃,这个笨女人不冻死才怪!
“我……”琉璃一脸茫惑的瞅着他,他不是不愿救她吗?怎么现在又……
然而疲惫的身心已经无法再多想,她只是双手紧揪着他扔过来的长外套,感觉衣服里头残留的体温正一点一滴的渗入她僵冷的四肢,这前所未有的温暖,紧紧地包围住她,逐渐赶跑了寒冷。
在见到她乖顺的穿上衣服之后,琰煌炙这才满意的眯起锐利的眼眸,直迸射向眼前这群愚蠢的歹徒。
不知道他用个五成力道会不会太重了些!?
嗜血的笑容在唇边绽开,他缓缓卷起袖子,优雅而缓慢的动作像是毫无杀伤力的贵公子,只是,当他一出手,便会有人死的很难看。
“你说,要是我不将她交出去,你就要把我揍成猪头?”他噙着冷笑,火爆的性子绝不容许有人在他面前挑衅。
“小子!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乖乖地将她给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的连你们都不放过!”带头的歹徒似乎不知道恶运即将降临,还伸出短胖的手指,狂妄的朝着琰煌炙逼近的身子猛指着。
原本只是单纯想解决那个女的,但这小子似乎太不把他们给放在眼底了!要是他再不知好歹,想英雄救美的话,他连他也不会放过。
“哦?允权,我有多久没在人前发火了?”近日被老头搞的一肚子闷火正愁无处宣泄,既然有人自愿提供他发泄,那他也用不着客气了。
“回少爷,半个多月了。”撇开对付老太爷整人的小手段不说,少爷足足有十多天没真正动过气了。
憋了这么久,这群自己送上门找死的家伙,怕是会让少爷揍的躺在病床上整整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那好,刚好用来灭火。”琰煌炙冷笑几声,握起拳头,迅速的往那名带头的歹徒脸上揍去,砰地一声,那名歹徒被揍的整个人凌空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跌在雪地上。
反身一转,琰煌炙敏捷的格开另一名歹徒的偷袭,顺手扳住他的手腕,抬膝猛然攻向他的下腹。
接着,他迅速旋身侧踢,敏捷的往另一人的下腹攻去。
在歹徒一涌而上之际,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击退来人,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他明显地已经占了上风……
“站得起来吗?”允权不知何时来到琉璃身旁,半弯下腰搀扶起她瘫软的身子,低声询问着。
见她似乎被这突来的转变给吓傻了,允权不禁在唇边露出个浅浅笑容。
不是任何人都有机会见到少爷亲自出手修理人的,少爷俐落的身手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啻少爷跟翩少爷可以跟他打平,其余的人,根本连少爷的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就连他也不例外。
“他……他……”琉璃任由这名陌生男人将她由地上扶起,担忧的眼眸直往琰煌炙的方向望去。
他会不会为了救她而被那些人打伤呢?琉璃不禁打从心底替他担心起来,她不想因为她而害了他啊!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这几个人不是少爷的对手。”允权放柔了声音安抚着她的不安,他抽出自己大衣里头搁着的手套交给她。
瞧她穿了少爷的大衣,还是冷的直打颤的模样,怕待会儿少爷回来,又要动怒了。
少爷可不是随时有那个好心出手救人的,既然被少爷救了,她这条小命最好就不要再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弄丢了,否则,只怕少爷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但是……”那么多人围攻他一个,他真的能应付吗?
“你还是想想怎么在少爷解决他们之前,将自己给弄暖些,少爷说不希望见着你冷的发抖的模样,就不许有人违背他。”见她没将手套动手戴上的动作,允权索性自己抓起她已被冻红的小手,替她将手套戴上。
“可是……那么多人,他会不会……”琉璃话还没说完,允权便伸出手朝她的身后指指,要她转过头自个儿看。
说再多也是枉然的,倒不如让她自己亲眼去印证,还来得快些。
琉璃纳闷的顺着允权手指的方向望去,这一看,遍地尽躺着一堆被琰煌炙揍的爬不起身的歹徒们,她张大了嘴,灵亮的黑眸不敢置信的看着这惨不忍睹的场面。
“打……打完了?”她怔愣的看着琰煌炙慵懒的耙过一头凌乱的黑发,像没事人般的朝她迈来,她的心里不禁浮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是才刚开打吗?才过了五分钟,怎……怎么就全给摆平了!?
琰煌炙放下了袖子,傲慢的昂起下颚,看着这名娇小的长发女人穿着他宽厚的大衣,长长的袖子掩过她的手,及膝的大衣直盖到她的小腿际,却还是见她忍不住地浑身轻颤着。
真是辜负了他难得一见的好心!
“真没用!衣服都给你穿上了,还是一副冷的快晕过去的模样。”琰煌炙冷嗤一声,接过允权随即递上的另一件大衣穿上。
“少爷,现在回宅里吗?”他说的是琰煌集团在纽约购下的豪宅。
“嗯。”应了声,琰煌炙随即迈开步伐,径自向前走去。
琉璃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她揪紧了大衣,感觉刚才围绕在身旁的温暖又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团冰冷的气息,充斥在她身上。
走了,都走了!现在她该去哪儿呢?琉璃环着自己的肩膀,突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该怎么办才好。
这次幸运的躲过了,然而下次呢?她到底该怎么办?她好怕……
她缓缓蹲下了身子,娇小的身子蜷瑟成一团,温热的泪水滑过她冰冷的脸颊,坠落在白色的雪地上。
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缓缓地将脸埋进双膝间,无助的哭了起来,她真的好害怕这种被遗弃的感觉,好害怕……
蓦然,一道强大的拉力将她由地上拉起,琉璃眼中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能无助的小声啜泣,瞠着大眼看着来人。
是谁!?是谁正捉住她的手!?
琰煌炙一脸不耐的瞪着她,蹙着眉看着她掉泪的模样,不知为何,一把怒火倏地自他胸膛里熊熊燃起,颇有扩大的趋势。
这个白痴女人!比起啻的女人的低智商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刚正准备要上车时,却发现这个小白痴不但没跟上,还蹲在路旁,像只被遗弃的小猫一般啜泣着,气得他差点想宰了允权再说。
妈的!允权这家伙越来越阴险了,方才他之所以迟迟不说出要救她的理由,想必就是等着那群歹徒上门来惹恼他,好利用那群倒霉的歹徒来救这个小白痴。
谁叫他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没仔细思考允权那诡异的表现,才会白白便宜了这个女人!
“你白痴啊!就不会移动你的脚步跟上吗!?还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回来找你!”琰煌炙火爆的性子向来毫不遮掩,对着她劈头就是一顿吼骂。
连最简单的“自动跟上”都不会,她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我……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回去吗?”琉璃含着泪光,哽咽着声音怯怯的问道。他……他真的愿意收容她吗?
琰煌炙缓缓地眯起利眸,对于她这愚蠢的问话,绷得死紧的理智,随时有断裂的可能。
他一定要宰了那个敢设计他这个主子的随从!
“爱跟不跟,随便你!”他硬从牙缝迸出这一句话,便扔下她一人,头也不回的转身迈往停在前方约五十公尺处的轿车步去。
他还没有无聊到上一秒才劳心费力的救了她,下一秒就将这个看起来十分柔弱的蠢女人给扔在大街上,让人给砍死。
既然救了她,她这条小命最好不要轻易的弄丢,否则,不用别人动手,他会自己亲手宰了她!
琉璃闻言眼眸一亮,他真的愿意将她留在身边!
这对她而言,简直是上天赐予她最好的礼物,这么一来,她有了安身的地方,也不用再担心随时会有人来追杀她了。
琉璃笑着擦掉眼泪,吸了吸哭红的鼻子,连忙扯开小小的步伐急奔向琰煌炙走在前头的颀长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