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换下衣服的颜玉尔仍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月白缎裳,乌黑的长发,胭脂色的丝绦轻挽着她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她一手搭在腹上,一手搁在床边由着郎中把脉,而那双琉璃色的澄澈眼眸则是始终黏在那个高壮的男人身上,眼波之中潋动着纯粹善意的好奇。
“好了没有?”负手立在床畔的顾胜不耐烦地问。都把了半天的脉了,到底看出什么来没有?
“好、好了。”那年轻郎中慌慌张张地把手收了回来。
“怎么样?”
郎中起身退开三步,戒慎小心地说:“夫人只是受惊着凉……”
“直接告诉我有事没事。”大掌一抬,厉声打断他的长篇大论。
“没事!”
“那刚刚怎么会没气了?”
在郎中开口前,顾胜又严厉要求,“不准掉书袋!”
“是、是。夫人应该无事,只是身子太弱,呼吸虚浮,所以……”
“是误会?”
“是。”
“死不了?”
“死、死不了。”
顾胜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幸好聘礼没白花。
幸亏他没多问,因为郎中也不知道为什么床上的这位夫人状似脉象紊乱虚浮,可却又什么病都诊不出来,如今能保证的也只是她死不了罢了。
顾胜根本没在意郎中闪烁的神色,大掌一挥便开始赶人,“宋喻,带他去楼下开方子拿钱。”
“是。”
那郎中忙不叠地道谢,然后随着宋喻下楼去了。
房中重新安静了下来。顾胜顺势坐在床边,片刻之后侧过脸朝颜玉尔看去,果然她还在瞧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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