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分卷阅读28

热门小说推荐

听闻太监真的来通传觐见,豆卢宝定了定神,迎着神色各异的文武百官,信步走到朝堂之上。

殿柱高擎,大殿巍峨雄伟,抬头都看不到房顶似的。

大殿正中央,当女帝贺兰纹绮身着朝服朝冠高坐于龙椅之上,龙椅金碧辉煌,又以紫檀做底座,不失天威肃穆。

豆卢宝一步一步,尽管如何控制,那手腕上的铁链还是有些许响声,她走到大殿中央,深深吸了一气。

没等豆卢宝跪安,那女帝看见豆卢宝手腕上的铁链倒先皱了眉头,她问道:“郡主,你这手腕上是什东西?”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豆卢宝手心里了汗,她只得说道——多谢陛关怀,这是宝月坊新款的手镯,玄铁所制,显示佩戴之人勇武果敢。

多福用力眨了眨眼睛,他刚才没看错吧?那不怒威的女帝听闻郡主所言,竟然翻了一个白眼?

“陛万岁!”

如此,豆卢宝赶紧跪安,把话题从这手上的铁链转移去。

“你日冒死闯进这大殿,究竟所谓何事?”女帝道。

豆卢宝又是一跪,高声道:“臣女府中的南诏质子连夜逃,臣女特来告知圣上。”

此言一,那朝堂上似是炸开了锅,文官物议如沸,有的年轻武将已是紧绷了手待命了。

那女帝听闻此事,面色如常,她给了多福一个眼色,多福连忙高声喊了一个‘静’字。

百官闭了嘴,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大安国都有神策军日夜把守,想来南诏质子也是插翅难逃。”

女帝悠悠说道。

“陛圣明,”豆卢宝叩首,“正是有神策军首领之女游龙大将军狄秋里应外合,这南诏质子才逃我大安国都。”

豆卢宝如此说道。

第53章

这,朝堂便又议论纷纷,只是声音小了许多,似是怕惊着什似的。

然而,只听大殿上之女帝又悠悠道,南诏质子夜逃也罢了,那狄将军与其里应外合,郡主又是如何知晓?

豆卢宝叩首答:“是臣女亲眼窥见。”

不等圣上发话,一个尚书便厉声道:“大胆豆卢氏!竟纵容南诏

质子夜逃?”

如此,另外一边,一个武将也高声道,郡主此番,是置我大安于何种境地?

豆卢宝后背早已湿透,她跪在大殿上,心思转得飞快。一个年轻武将开斥道几位僚说这些废话做什?

说罢,他又转身与大殿之上朗声说道:“还请陛即刻旨,全力追杀南诏质子!”

听闻朝臣如此质问,豆卢宝起身,她凝神徐徐说道:“各位此言差异,莫说是我纵容南诏质子夜逃,如就是送,我大安也是要将这南诏质子送回南诏的。”此言一,百官又是议论纷纷,都拿了眼睛去瞄那高坐于大殿龙椅之上的陛。其实也看不真切,但那圣上似是静观其变,一言不发。片刻,有朝臣高声道,郡主胡言乱语,怕是疯癫了。我大安与南诏国盟约有注,南诏质子来我大安侍奉五年,五年后是把她好生送回去。郡主这般话,岂是将我大安边境稳定视戏?不错,都在预料之内。豆卢宝听闻此言,倒是放心来。凝了神,豆卢宝刚要开,却听见一位司徒大人开辩驳道,仁兄这话倒是不对,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如突厥南,若真等突厥吞并南诏,只怕也对我大安不利。听见有聪明人替己说了己想说的话,豆卢宝便闭了嘴,只听朝臣唇枪战一番。司徒大人此话有理。神威大将军附和道。如此,朝臣又七嘴八起来,但是赞此时放回南诏质子,已是朝臣言论之大势所趋。末了,只听那圣上总算是开道了一句,司徒爱卿说得极是。盟约之事……豆卢宝听闻此话,赶紧高声说道,臣女愿留守在府中,对外称南诏质子尚在府上即。众臣议论纷纷,左不过是道‘这也是个办法’或‘我大安礼仪之邦岂这行如此欺上瞒之事’云云。那圣上也似有犹豫,只听她道,所谓一诺千金,这盟约白纸黑字,倒也确实不违背。这,百官又是一阵议论。豆卢宝也犯了难,这契约难为,人确实已经走了啊。这时,却听一大理寺丞高声道启禀陛,这盟约虽不改,但是这盟约上也只说南诏质子来大安满五年即——好生聪明!豆卢宝在心里忍不住赞叹。原来这朝堂上也不全是蠢货。只听那大理寺丞朗声道,年满五年,但也未说是哪五年,是否是连续五年。陛圣明,只待南诏局势稳定后,让南诏再送回质子来我大安,再待上一年半载也就是了

。如此,此事才有个好说法。豆卢宝心里安定来,这小满与狄秋的命算是保住了。

听闻大理寺丞所言,圣上也点了头,并将此人当朝升为侍御史。

不过,此事尚未完。

只听那圣上高坐于大殿之上,对殿之众人徐徐说道:“我大安雅量,特许南诏主回南诏梳理国事,此事上有朝臣定夺,你小小郡主,日闯进朝堂妄议朝政,恐难逃死罪啊。”

听闻此言,豆卢宝在心里不住冷笑,片刻,她凝重了面色,跪高呼:“臣女身为大安郡主,知南诏主夜逃大安一事事关重大,所以便迅速赶来告知陛。然臣女也知臣女擅闯朝堂,确是死路一条。”

这,有几位朝臣也说道,这女子擅闯朝堂,且还妄议朝政,此人此举有悖纲常,于天威何在?

豆卢宝心里冷笑几声。

不想,那刚升为侍御史的大理寺丞却开,帮着豆卢宝说了句话,他道这所谓伦理纲常兴于春秋,岂用那千年前之古礼束缚我大安之新番天地?这郡主忠心之举,还望陛莫要拘泥于‌­男‌‎‎女‍‍大防才是。豆卢宝偷偷瞥了这人一眼,虽然这话是为了标新立异,博那女帝欢心才说的,但心里对这人也是生几分感激。不想,那圣上却不依不饶,道:“难道我大安朝堂,怎是小小郡主想来就来的,说走就走的?”听闻这话,朝臣倒也不议论了。日这郡主被降罪看来在所难免了。而这厢,豆卢宝跪磕了头,朗声道:“臣女知身犯死罪,但臣女却有大安高祖留给家父的一道免死令,臣女日已将信物带来,还请陛饶过臣女一命!”如此,豆卢宝便把靖国公留给己的玉佩奉上,又道在这龙椅的紫檀底座有一暗格,放了这道高祖留的密诏。取了密诏,女帝细细看了一番,又交由两个三朝元老过目,此诏却是不假。如此,那些朝臣倒也松了神色,此事倒也罢了。不料,那女帝冷眼看了诏书,竟冷声道:“这高祖留的,是李氏江山许给你祖父的恩典,朕姓贺兰,凭何饶你一命?”听闻这话,朝臣噤了声,相互看看,也不敢说话。一群蠢物!豆卢宝心里骂道,这里面也有混迹官场几十年的,揣摩一圣意很难吗?那刚升迁的侍御史还新鲜摆着呢,说几句讨皇帝高兴的话,说不准就升官呢!也不用等别人搭话,那豆卢

宝赶紧跪了一跪,高声道:“陛是大安名正言顺之君,这高祖许我祖父一脉的恩典,还需陛亲完成。”说罢,豆卢宝又赶紧跪呼道:“臣女眼中没有李氏之君,只有大安之君,还请陛践行诺言!”如此,便又有几个朝臣跟着启奏了几句陛圣明,陛乃大安名正言顺之君云云。别人看不到,那多福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那圣上听闻此话,脸上的神色确是舒展了几分,看着那磕头跪拜的郡主,眼里甚至有了几分赞许之意。倒是对爹爹不住,豆卢宝跪在大殿上,她一想到这玉佩是怎来的,心里就难过起来。这性命攸关之事,孩也是投罗网,辜负爹爹对阿宝的一番打算了。

第54章

凤仪宫里,皇帝屏退众人,只留了豆卢宝在内。

皇帝登基以来,倒也没挪去历代大安皇帝居住的寝殿,还是依旧住在她当皇后时居住的凤仪宫内。

别的不提,看着站在己面前的豆卢宝,皇帝便不住摇头叹息。

“这豆卢研的性子朕也知道一二,他对你这孩子不求别的,左不过希望你在这大安悠然在些,这玉佩你日用之,倒是亏待了他这般爱子之心。”

呸!豆卢宝怒从悲来,在心里不住骂道,日朝堂之上,若你个皇帝松我也不必用这玉佩保命,还不是要给你这女帝立威,惜我白白浪费了这好的东西!不过,心里这想,豆卢宝嘴上却讪讪道,陛言重了。那皇帝拿了茶杯,看了眼豆卢宝手上的铁镣,开道:“你手上这东西,朕看着倒像是被谁锁了一般。”片刻,皇帝悠悠道,敢问郡主,是狄秋锁的你还是那南诏质子?豆卢宝赶紧又跪,说道:“陛圣明,臣女不敢欺瞒,这铁链乃是南诏主所赠。”听闻此话,皇帝细不闻地轻笑一声,放了茶杯,她笑道:“这南诏质子夜逃大安,却也给你留好了生路,郡主又何必来这朝堂上闹事呢?”是啊,这又是何必呢?狄秋奉皇帝所托,助南诏质子连夜赶回南诏,此事也确实与她郡主无关,她当真不必趟这浑水。豆卢宝苦笑难止,心里一片后怕凄然。是,万一——万一那狄秋不是奉皇帝之命呢?狄秋风紧,问不个所以然,想来也是狄秋不想己牵扯进来。但也正因如此,豆卢宝才无法判定这乌满连夜走,是否有皇帝暗中相助。若有,她豆卢宝是作

壁上观倒也罢了。若是没有呢?若是乌满擅决定,南诏质子违背与大安盟约,这追杀圣旨一旦达,乌满与狄秋都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豆卢宝一刻都不耽搁,连夜前来,务必在皇帝追杀令前将此事上达天听,以求用玉佩将此事回转些余地。不过话说回来,这突厥与南诏相斗,若是南诏国灭,突厥独大南疆,对大安也是不利。皇帝未必不懂这其中利害,所以也未必要杀这南诏主。若皇帝不懂呢?尽管此事有皇帝暗中帮忙之十有八九,但只要不是板上钉钉,她又怎用乌满的性命去赌这种种?就算只有一丁点风险。去那凶险之境是小满她心之所愿,豆卢宝再不忍心,却也不想违拗她的心意。只是在豆卢宝掌控的范围,她又怎让小满有任何不测?一丁点也不行。见豆卢宝游神,皇帝拍了拍桌子,皱眉道,你也太放肆了。听闻这话,豆卢宝赶紧行礼,怎也想不合适的回话。是啊,乌满已经给她留了后路,她又何必来这一遭呢?如此,豆卢宝只得实话实说。“臣女不敢揣测圣意,也不拿这二人的性命冒险。”皇帝端了茶,缓缓抿了一,又悠悠道:“郡主的宝月坊生意不错,你也置办了许多产业,就算不领这郡主月俸你也好好的在这大安过去。用这玉佩给己求个由身不好?非把这好玩意折在这回事上。”豆卢宝听闻此话,只轻声道,陛说笑了。

那皇帝放茶杯,叹道,你与南诏主,还有狄秋,还有那个女扮男装的画师,你个年人还真是莫逆之交,连朕都颇为羡慕。说罢,皇帝倒是饶有兴味地多问了一句,那南诏质子是你什人?片刻,豆卢宝犹豫再三,小心答道:“是、是挚交。”说罢,豆卢宝顿了顿,又跪行礼,郑重与皇帝道:“臣女不敢欺瞒陛,还请陛赎罪。南诏主是臣女——心仪之人。”皇帝眼中一丝疑惑闪过。但随即她又摇摇头,叹了气。这幅模样,倒有几分慈母之态。“郡主,”皇帝叹道,“你虽不精于诗书,但在朕做皇后时,朕就十分喜爱你身上之伶俐。只是月盈则亏,你这般机敏,又重情义,朕怕你日后保全了所有人,就是保全不住你己。”听闻皇帝话里几分长辈与晚辈之关切,豆卢宝心里也是几分感慨,她连忙谢恩,谢过皇帝点拨。皇帝又喝了茶,话锋一转,语气平淡,又是天子之威。“郡主,你

若没这玉佩,日你还会如此行事吗?”片刻,豆卢宝便道:“若没这玉佩,臣女当日也不会前来搭救上官画师,若没这玉佩,恐怕日陛也不会让臣女踏足朝堂一步。”听闻此话,皇帝虽依旧不怒威,但眼中多了几分赞许之色。“郡主,你这等才智,行商倒是惜,朕问你,你愿做朕的门客?”豆卢宝愣了片刻,眨了眨眼睛,她先道谢陛,后又说臣女安稳做个郡主就阿弥陀佛了。见豆卢宝面有难色,皇帝便又道:“许是朕年纪大,规矩多,你不愿也罢。如若朕指派你去帮衬长公主,你愿意?”说完这话,皇帝又笑补充一句,郡主或许成我大安第一位女太傅也未知啊。半晌,豆卢宝摇摇头,道陛错爱了,臣女只想过盆满钵满的安生日子,臣女也只有这点本事了。

第55章

大安,永泰初年。又道一年春光好。

宝月坊五家分号开张,而第六家分号也在筹备中,并且豆卢宝预备着让梅姨把第六家分号开到江南去。

这生意红火,烈火烹油一般。

然而,狄秋却病了,病来如山倒,半个月,狄秋便卧床不起。

豆卢宝带了大堆补品来将军府看望。

“谢过宝掌柜了,只是我这病,连宫里的御医都无力回天,莫要费精神了。”狄秋说罢,咳嗽了几声。

豆卢宝叉着手靠在床边,她看狄秋面色青白地靠在床上,也不知要说什好。

看完了狄秋,豆卢宝从将军府往外走,迎面却遇见了一个认识的人。

此人名唤严望山,原是大理寺卿,那日豆卢宝闯进朝堂,又升迁为侍御史。

日也是来看望狄秋的。这人最近颇得皇帝重用,豆卢宝在狄秋那也听闻了些关于他的事。

这人与狄秋在皇帝跟前办事,两人也算相处和睦,他来探望狄秋,倒也在情理之中。

“还未谢过严兄当日替我向陛求情之恩。”豆卢宝对严望山如此说道。

如此,那严望山郑重说道:“郡主宅心仁厚,所谓善恶有报,我不过是不想这世上一个良善之人罢了。”

听闻这话,豆卢宝好奇起来,她随问道:“知人不知心,游兄怎知我是良善之人?”

严望山恭敬道:“

郡主年时曾与万红楼的周岳相交甚好,在听说那时靖国公想要了结周岳性命,是郡主百般请求,这周岳才安然到时。”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豆卢宝听来竟恍若隔世一般。只听严望山继续说道:“在与周岳是、是挚交,故此那日在朝堂上为郡主多说了一句。不过也是无济于事,到底还是郡主家学深厚,得高祖恩赐玉佩,这才转危为安。”那日朝堂之上,严望山之所言所行,让豆卢宝以为这人不拘一格,是个人才,但日与这人打照面,却发现这人心思虽敏捷,但是言行却端方,有几分刚直不阿之浩然正气。豆卢宝平日言行多随便,见了这正经做派便总想笑。她倒也不好揣测这正经做派是真的还是装的。年纪轻轻就官拜侍御史,也算年有为。这人如何与那身份云泥之别的万红楼小倌结交?这倒也是奇事。这严望山言行极正派,但也不死板,确是不拘一格。不过豆卢宝虽好奇这二人如何结交,但因之前种种风波,她倒也不想再过问与万红楼有关之事,特别是与周岳有关之事。如此,豆卢宝又与其客套了几句,便离开了将军府。入秋,狄秋的病却不见好转。听说那日皇帝御驾亲临将军府,眼看狄秋病入膏肓之态,竟在将军府发了火,卸了狄秋游龙大将军之位,让其好好养病。这事也在坊间传了一阵子,无非是感慨狄小将军天命不佑,或云皇帝爱惜人才。“传闻是假的,是我己与陛辞官的,陛这才生了气。”狄秋与豆卢宝这样说道。中秋,城郊长亭,豆卢宝与狄秋二人对坐在亭子里。狄秋没了官职,终放开畅饮。

狄秋说此生余时日要去大安外面看看。

豆卢宝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半晌,她问那狄秋,你究竟许了小满什好处?让小满配这药来给你装病欺君?听闻这话,狄秋愣了片刻,转而苦笑道,宝掌柜好眼力。豆卢宝倒了酒,这叹息是止不住了。狄秋倒了酒,仰头一饮而尽,她道:“这事倒也过去了,说来也无妨。当日事从权宜,乌满不让我告诉你她要回南诏的事,我便与她讨了这糊弄人的药来。”豆卢宝也是苦笑一,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我没和乌满说——放她回南诏是皇帝的意思。但乌满也没多问我。”狄秋又道。想起乌满,豆卢宝就难过,再忍着不想,眼圈就红了。“狄秋,你说乌满不知你帮她其实是皇帝的意思?”豆卢宝问狄秋道。

狄秋点点头,说道:“不然她怎的要锁了你?她假装与你交恶,才不把你牵扯进来,不然乌满又为何把钥匙放在我这?”狄秋倒了杯酒,又道:“当日她与我商定,等她骑着阿貅逃大安,我便到你府上搭救你,乌满说有我搭救,皇帝也不会起疑心。”听闻此话,豆卢宝笑了几声,似是醉了一般,道了句不错。算无遗策。狄秋见豆卢宝神色几分凄然,连忙道了句你莫要难过,如这事不都结了?却是了结了。这天谁不曾听闻,那新任南诏国主身骑白虎,如战神凡,领着南诏士兵以一敌十,愣是没让突厥再踏进南诏一步。“对了,那日乌满与我在这城郊分别时,在包袱里发现了你留给她的银票与白玉元宝,那时候我看她是真心难过,她还落了泪呢,我当时都被吓着了。”狄秋真是个直心肠,见豆卢宝难过,知道她是思念乌满,便把己所知乌满之事都讲给豆卢宝听,以期解其之苦楚一二。狄秋是好意,不过世上也有句话,叫哪壶不开提哪壶。所以听闻这些,豆卢宝其实更不好受了。如此,豆卢宝心里埋怨起狄秋来,她想了想,便故意皱眉道,哎呀,这番送别景象,倒让我想起曾几何时,送别另外一人之情景。知道豆卢宝话中那人说的是上官执,狄秋便没了声,眼看着人也闷了去。豆卢宝也算得逞,看到狄秋这幅样子,她也有了几分病相怜之感。又想到日是来送别狄秋的,心里又难过起来。眨眼的光景,大安国都也只剩豆卢宝一个了。“宝掌柜,”狄秋喝了酒,闷声问道,“那日你与乌满送上官执,她曾提过我?”豆卢宝倒了杯酒,轻抿一,悠悠道,狄秋为何有此一问?于是狄秋的脸便红了三分。豆卢宝心里好受了些。试问,谁不爱看这‌‎​美­‌​‌‍人​‎­红脸?何况这‌‎​美­‌​‌‍人​‎­英姿勃勃,格外好看。是又想到乌满,见过她的大安人都说她南疆烟瘴横生之林而来,周身似有三分鬼气,他不知,这南诏国主在床笫间却是个爱脸红的,说几句暖情话就受不住,就要把人咬疼。多久之前的事了……狄秋见豆卢宝一会嘴角几分笑意,一会笑意又淡去,最后剩些茫然空洞,都散在秋日傍晚的凉风里了。半晌,狄秋开道:“我知上官画师在这人间无依无靠,那时便和她说,若她想,以拿着我的信物去黔州忘忧谷找我师父,她也没说要不要去……”听闻狄秋此话,豆卢宝心里不禁一番感慨,原这天

几个好去处,上官执倒真一个也没去。“那日上官执倒也没说什……”豆卢宝开道,“只是你那时与她之间是怎了?是拌嘴了?还是打架了?怎的也不来送送?”这,狄秋又不作声了,只又倒了杯酒,一饮尽。豆卢宝又问道:“这一年,她也不曾与你捎个信?”不想,那狄秋竟点点头。这,豆卢宝又叹气起来。“你俩这是闹什?我还以为你与上官执早就互通心意,都私定终身了呢。”听闻豆卢宝这话,狄秋似是一怔。酒劲有些上头,见狄秋面色犹疑,豆卢宝便开絮叨:“远的不论,就昨日,我听说了,那皇帝念你这几年辛苦,要给你一个恩典,你倒是大公无私,别的不求,却向那皇帝请求,说要皇帝准许女子入大安御画院做画师。”豆卢宝喝了酒,接着说道:“你这请求我实在佩服,拿己的恩典给别人解心结。我要是上官执,准得要哭个昏天黑地。”“近的咱也不论,”豆卢宝继续道,“就说眼,你执意离开这大安国都,不惜装病冒犯天威,难道不是为了去寻那上官执?”狄秋听着豆卢宝胡言乱语,一直没吭声,而听到豆卢宝如此一问,她神色登时郑重了些。只听狄秋说道:“不全是为了上官画师。”豆卢宝给二人都斟满了酒,问道,还为哪般?狄秋郑重异常,语气甚至几分沉痛。“人间之事并非以善恶分尽,我在宫里为官这些年,如想想,竟也没做几件真为保天太平之事。”狄秋饮尽一杯酒,又倒了一杯,她说道:“我是习武之人,不是好战之人,更不是逐利之人。官场或沙场未必是我的好去处,我是个糊涂的,如才明白我己。”说罢,狄秋举起酒杯,把酒尽数倒在地上。

第56章

狄秋一番话引得豆卢宝心里百感交集,她轻轻叹气,也不知要说点什好了。半晌,豆卢宝换了话题,她开道,这大安国都越待越没意思,她问狄秋那装病的药方还在不在,她也装个病,最好假死,离了这里也算痛快。不过,狄秋却拒绝把药给豆卢宝,因为那药需得用内功调息,只习武之人吃,不然会真的殃及性命。“不过我也定是要寻到那上官执的。”狄秋临走前与豆卢宝这样说。豆卢宝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宝掌柜方才玩笑,说我与她私定终身,其实也不全然是,我与她……总之,我得找到她,有些事没说清楚……”狄秋这

话不但说得糊,而且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豆卢宝拿着酒杯,借着几分醉意玩笑道:“你与她怎的了?不会是那夜你与她两情相悦翻云覆雨,这榻上好生温存,结果了榻却翻脸不认了?”听闻这话,狄秋脸都涨红了。这是意料之中。狄秋嘛,不拘小节是真,不通情事也是真,平日里就爱逗她,她脾气好也不会恼,不过——豆卢宝怎看这狄秋竟、竟点了点头……噗——豆卢宝实在没忍住,喷了一酒。也是呛着了,豆卢宝一边咳嗽顺气,一边冲着狄秋不住抚掌。这狄秋与上官执性格南辕北辙,不过偶尔总在些小事或言语上给人些惊喜,或惊吓。这豆卢宝来了精神,心里瞬间涌起无数打趣的话,看狄秋一脸愧疚难堪,她便也只得做正经样子来。豆卢宝顺好了气,她举了酒杯,道:“你路上莫要心急,这、这上官执定在某处等你呢。”如此,便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狄秋神色缓了几分,她也举杯道,那南诏国主虽与你相隔千万里,但你也定再相见。听闻这话,豆卢宝面上一僵,心里又难受起来。她只仰头,把杯中酒喝尽。这狄秋就该与上官执在一处。这两人说话一个恼人一个刺人,倒是般配。“莫说那些了。”豆卢宝对狄秋苦笑道。又是傍晚,不过这次是秋日,路边垂柳尽数枯黄,随风招展凄凉残相。给狄秋和己添了最后一杯酒,豆卢宝举杯,道了句饮尽此杯,又道一句酒词——杯酒足寄,幸慰故人。豆卢宝如是说道。狄秋点头,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回到国都城里已是夜间。街上点起无数花灯,看不到头尾,好似一条龙游行在大安街道上空似的。豆卢宝这才想起来,日是中秋。街上有孩童提着花灯吵吵闹闹,跑过豆卢宝身边,撞了她一也不曾停脚步,道了句姐姐抱歉,见豆卢宝也没恼,便提着花灯你追我赶,又笑着跑开了。手里空着,那白玉元宝是送了人的。豆卢宝转头去了宝月坊最新开的分号。那伙计也不认得她是大掌柜,只殷切道,姑娘快进来看看,是喜欢木簪还是金簪?玛瑙还是翡翠?见豆卢宝不说话,那伙计又道,若见惯那寻常玩意,姑娘不妨来看看宝月坊独一份的南疆银簪?我家大掌柜是在宫里做事的,认识那南诏来的姑娘,这样式是我坊里的画师按照正宗南诏银饰拓的花样,姑娘赏脸看看?豆卢宝细不闻地叹了气,转身走了。那伙计颇有些

奇怪,这姑娘模样挺人的,怎不言不笑,脸上还冷冰冰的?街上挂的花灯都是款不色的八角灯,花样灯在街边小摊子上才有卖。远远有丝竹声起,许是花船又行过隔街的河道了。豆卢宝绕道去了个花灯摊子,买了一个兔子灯一个梅花灯,一手一个,提溜回了府上。秋夜甚凉。

-------------------

作者有话说:祝各位劳动节愉快!俺是勤劳的地摊文学作者!!!!!p( ^ O ^ )q

第57章

深秋时节,院里的树黄了便枯落,豆卢宝看着账本,看着看着,就得动手把落在书上的枯叶拈走。

还得把落在发间的枯叶也拂走。

那兔子灯与梅花灯挂在一起,衬着一方天空,倒有些意境。

甚念故人。

豆卢宝最近总喜欢趴在院里的石桌上,看着那花灯神。

万彩急慌慌跑进院里。会是什事呢?宝月坊遭打劫了?皇宫走水了?谁家公主嫁人?谁家爷娶妻了?还是故人回来了?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