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几近呻吟,乌满想凝神,却发现这书上的字是一个也看不进去了。
方才的情事闪现——无辜与欲念交杂的眼眸,伸一点尖的喘息,还有柔嫩的以及湿漉漉的——
她说,她随时都愿的。
乌满随手把书一扔,低头,双唇用力贴上了那人的嘴唇。
早知道刚才就不穿衣服了。
脑子里又是浆糊一片,一些凌乱念头闪过,乌满颔首伏在豆卢宝的胸前,原是要把还没消去的红痕弄得更红一些。
豆卢宝突然伸手,抬了乌满的,气喘吁吁地问道——
南诏火节一年是不是只有一次?
乌满眼角了笑意,她道,一年一次。
我要去江南,赶不上啊,岂非还要再等一年?
“是啊,”乌满鲜见地狡黠,眉眼间妖邪横生,她轻笑道,“若宝掌柜执意去江南,便赶不上年的火节了。”
豆卢宝一边无奈地叹气,一边委委屈屈地闷声叫着,啊呀有点疼你轻一点。
这真是……
有了小满之后,有没有这由身有差别吗?
事后,豆卢宝蜷在马车内,随便用外袍裹了身子,她抽了抽鼻子,在心里默默憋屈着——
本掌柜什时候大展身手一次啊!
第61章 番外二
她从未见过这密的雨。
阴雨连绵,环绕群山;山岚弥漫,分不清扑面而来潮湿是雨还是雾。
上官执把背匣里的画纸拿来一看,果然沾了水汽,变得软塌塌的。
叹了气,上官执把画纸收好,往前又走了半个时辰。
一块一人高的石头从弥漫的大雾中显阵容,上官执走近去看,其石上刻有草书‘忘忧’二字。
那字笔体飘逸灵动,细微处又被磨损些,显古韵,上官执静静站着看了一会,便继续向向群山更深处走去。
又走了半个时辰,听闻几声犬吠鸡鸣,又几步,山间现一木屋,有中年妇人一手拿粗瓷碗,一手取了些许碗中的生粟米喂鸡。
上官执见这妇人年近五十,但身形却不似这年纪的村妇体态一般,其人身形瘦削,那随手洒米的动
作竟有几分两拨千斤的气势。
有道是山外有山,在这里遇见此类奇人倒也不足为奇。
上官执快走两步,上前对着妇人作揖,道:“这位夫人,不才叨扰,敢问忘忧谷是沿着这条山路的方向吗?”
妇人看也不看上官执,只顾洒米喂鸡,她边喂边朗声道:“我是谷主,寻我作甚?”
上官执惊了一惊,原以为要再翻几个山头才到达谷主的住处,没想到就这轻易见到了谷主,她淡淡说了句,“夫人莫要取笑。”
那中年妇人看了眼上官执,见这女娃娃身穿短打男子装束,生得一副眉清目秀的好模样,再细看其衣角半旧,沾染了些不易察觉的墨渍。
如此,那妇人便道,江宁郡来的?来找狄秋?
上官执愣了愣。
江宁郡一带最近有个画师很是名,其画风写意,不施粉彩,几乎只取墨色之浓淡,与大安工笔填彩之风大相迥异,其画身价一路高涨,也算在大安东南境一带崭露头角。
这新晋的画师便是上官执。
这厢,上官执哑然失笑,道:“您还未看过拜帖呢……”
那妇人似是没听见一般,碗里的米喂完了,她便顾随手扣了碗,道了句,我那徒弟不在,十日前刚走。
上官执又是怔了好一会,这妇人快人快语,她准备的许多客套话倒是没处说了。
见上官执愣在那,那妇人便又补了五个字:东南,江宁郡。
从头到尾,那妇人都面无表情,其人虽着粗布,这番言行语气却显几分雷霆威势。
上官执没想到是这幅景象,她原以为要见了狄秋,要见了谷主,那谷主要以礼相待,要闭门不见,或者苛刻盘问,又或许假模假样,这番利索,让上官执也不知如何是好。
“愣着作甚?”那妇人斜了上官执一眼,微微皱眉道,“还得留你吃饭?”
上官执赶紧道,不是不是。
“那在这费工夫作甚?”
妇人厉声留这样一句,便转身回院子里取水浇菜了。
这般严厉但也不失豪爽,这上官执倒不怀疑她是狄秋的师父了,这样的师父,教狄秋这般直爽性情倒也是寻常。
离开忘忧谷的时候,山间住了雨,但大雾未散。这忘忧谷此番山雾氤氲之景色,谷主却是个率直之人。
这一路奔波,倒是要原路返回了。
上官执背着背匣子,行到山的镇子,忽听闻街边茶摊上有人议论南诏国主一事。
“老哥听说了没,那南诏国主是个美人,却也是个怪人。她不喜与男子亲近,却好女色,我听说她身边还跟着个妙龄女子进,就跟做夫妻似的。”
“见怪不怪,咱那皇帝老都是女子,还有什比这个更稀奇的?”
听闻这番,上官执默默不语,喝尽了碗底最后一茶味极淡的茶水,撂了茶水钱,便起身阔步走远了。
第62章 番外三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反正那宝月坊开在江南又不会长腿跑了。
既然乌满开,豆卢宝然有耐心等到火节那天,机不失时不再来,若要再等上一年,恐怕豆卢宝就要百爪挠心,心碎而死了。
南诏多密林,多建木制吊脚楼,而南诏国都昆笢有建城池与商市,城墙漆白,墙围饰以碎彩石,果然与大安建筑不。
火节这天,昆笢中心起高台,台中央极周按南诏风俗样式摆放好大小不一,错落有致的火堆,夜里燃起,映一番火苗攒动的热闹景象。
豆卢宝不管那些,直接把盛装的乌满推到榻上,扶了乌满的腰,低头便吻了上去。
等、等一……
唇齿相接,乌满似张要说什,却被豆卢宝住了尖,把要说的话全都黏成听不清楚的低语。
得一鼓作气才好,否则还不知道要生多事端呢。豆卢宝心里暗叹。
双唇来往之间,乌满的脸上便笼上红晕。
不错,那接来是——
当当当!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打断了房内二人的动作。
豆卢宝皱了眉,恋恋不舍地放开眼前之人,喊了句,谁啊?
外面敲门的是索图,索图与屋内喊道:
火节需南诏国主露面!还请国主速速来!
乌满眼角了笑意,她好整以暇地看着豆卢宝,那意思是,你看这怎办?
不想,豆卢宝也得意笑了笑,低头在乌满唇上轻啄了一,便起身去了门。
说是露面就行,其实算上来回路程,再算上仪式各种步骤,说也要两个时辰,再回来人准要累个半死,平日南诏国事就够多了,豆卢宝舍不得让乌满过于劳累。
豆卢宝把门推开一个缝隙,探了个脑瓜来,与索图道:“这事我也知道,反正只要国主露个面就行,你去帮着万彩换上南诏礼服,再让万彩带个面纱替小满席,这事就这办。”
索图为难,“是还得国主在仪式开始前讲几句话……”
“啊呀,这还不简单,就说国主偶然喉疾风疾眼疾无法声,索图你再帮着讲几句随便糊弄一。”
豆卢宝又从随身的包裹里拿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这里是成色极好的金豆子,就说国主的恩典,日南诏火节所成之眷侣,每人赏赐一颗,拿着这小东西,谁还在意那国主长什样子又讲了些什?”
如此,倒也是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