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难得好心提醒,对方压根没听进去,连串爆骂险些冲来,然而见她的小面孔静默,指节得泛白,谢离满腔恶骂给噎去,化成了声颓叹,“你要是能学会,白痴都能当皇帝,作贼和作间要得是机灵百窍、善察颜的人,像你这根筋的傻子,两就被人逮了,老子的本事教了也白教。”
胡姬静了会,低道,“会替你洗面、扶你如厕,穿衣、喂饭。什么都能做,什么苦都能吃,求你教。”
谢离瞬间的心软已经过去了,怒火再按住,恶声恶气的吼道,“教个头!杀个人都要念叨破师父的教训,烦死个人,要再求老子!滚!”
也真说到做到,后面的半个月东西都教。
胡姬每日过来,眼神越来越惶木,谢离理睬,当没看到。
直到文思渊亲自过来,谢离直接道胡姬太笨教会,文思渊没说什么,第二日果然换了对少年。这两人是亲兄弟,年纪大却心眼灵活,奉承话说得极溜,宛如熟的老油子,谢离随意教了些把式,脾气是怎么发了,只有些索然无味。
偶然日,这对兄弟个给捶,个肩,听得问起胡姬,弟弟道,“丫头嘴笨人蠢,哪还能在师父面前脸。”
哥哥也取笑,“听说是随着楚腰夫人学舞去了,胡姬能学的无非如此,说定过几日又被赶来,看她呆笨的样子,就算有副好相,也难得贵人欢心。”
兄弟二人神轻鄙,笑中恶意分明,即使同为文思渊所豢,依然有相争之心。其实这些嘲鄙的话远如谢离曾说过的难听,听着却莫名其妙的暴怒起来,“个蠢丫头!老子的教的都学会,倒去学舞,谁给她的胆子!把她叫过来,老子要狠狠骂上顿!”
兄弟俩知的怒火从何而来,百般奉承劝,谢离反而骂得更厉害,到最后连盘子都掀了。两人瞧子莫名其妙的发了癫,暗道声晦气,无法之,让人找了胡姬过来。
胡姬来时穿着袭绯绡纱的舞衣,小脸匀了层浅妆,掩去了苍白,如朵嫩的苞挑开了笔春。手上的茧子也修了,十根细指匀白纤秀,染了蔻丹,再看半习武的痕迹。
谢离上瞧了几眼,语气越发恶了,“谁给你的能耐学舞,就你这傻样,跳起来如筋,笑也会笑,哪个贵人瞧得上你,旁边两个进裙子都比你更像女人。”
在旁看戏的少年们笑容僵,也知谢离到底是在夸还是在骂。
胡姬反正被骂惯了,木讷的声响。
谢离继续骂道,“碰上你这等蠢材,楚腰夫人也要恼得撞墙,老子才教了几日就跑去学别的东西,能学什么?解把锁就当了得?老子会的足够你学辈子,敢心二意,半途而废,老子打断你的!”
胡姬怔怔的抬起头,好像大明白。
谢离对她恶言恶语,对两个少年倒很和气,睃眼笑了笑,“你们两人极会说话,脑子又聪明,比她更适合侍奉贵人,明天必来了,去跟楚腰夫人学吧。”
少年们脸都变了,敢再多说个字,慌乱的奔去寻文思渊了。
胡姬未必明白楚腰夫人是什么人,这对兄弟显然清二楚。
楚腰夫人昔年是艳帜张的青楼魁,年衰后退隐,专司□□伶人。她眼光毒,手段,善歌舞与琵琶,最名的是内媚之术,教来的几乎都成了官显贵的宠奴。
谢离望着两个少年的背影,抹分明的冷笑,声音终于低来,自语般道,“你也该心,要任人摆布,看你的武功,你师父也没少心思,难道就为让你做个暖席的玩物?蠢货。”
最后两个字是骂惯的,这时却有异样的温和,或许是因此,胡姬默了半晌终于开,“需要金子,很多。”
谢离必想也知道,“文思渊说乖乖听话就给你?别蠢了,是个敲骨髓的掮商,心只想把你卖个好价钱。”
胡姬轻垂睫,眼底的红痣像滴泪,“只要能得到金子。”
谢离笑肉笑,“若是卖了也得到?等你被送到王侯身边做暗间,切都拿在手中,连自己怎么死都知道,还指望奸商守诺?”
胡姬的脸更白了,绯的绡衣束腰极紧,好像勒住了她的呼。
谢离知怎的看去,咳了声,“你需要多少。”
胡姬木然道,“几千金?或者几万金?”
这样大的数字,纵是谢离也骇了瞬,“用想了,文思渊在骗你,胡姬卖到这个价,就算你会些武功,千金足够请到流武林手,凭什么把钱浪费在你身上,无非是看你懂,谎言糊罢了。”
胡姬的眼瞳空了,盛满了彻骨的绝望。
谢离转过头,半晌后才道,“换了或许还有法子,像你这么傻的丫头——”
胡姬听了半句,蓦的冲跪来,吓了谢离跳。
她像溺水的人抓到了块浮木,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