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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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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撩人,到了秋末的深夜。

待产的万杏在室内,因阵痛而备受折磨。君千影忧心忡忡的守在室外,满是无用武之地的苦闷。

换水的妇人数度进出,晃过君千影的眼前,他连忙上前搭住妇人的手腕,哀求道:「让我进去看她一眼,已经三个时辰了。」

听着万杏发出剧痛的尖叫,没办法插手的无助感几乎溺毙了他。

「不方便。」妇人甩开他,进房换水盆。

君千影趁着她要关门时挤进门缝。

「欸!你……算了!」妇人没有拉回他,反正她料定不需要多久,君千影自然会夺门而出。

果然不出她所料。君千影迎向万杏,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瞧见她分娩的情形,当下刷地血色全无。

半晌,他浑身战栗地逃出门,在冷风中呆滞了许久。

又过了一个时辰,一阵婴孩的啼哭声传来,接生的妇人探头报喜,「恭喜呀!是个男娃娃,眼珠大大的像娘。」

君千影松懈地长喘了一口气。

「哪里生得像我呢?」他急着亲自端详。

「娃娃的脸还很模糊,看不出来。」妇人泼他一盆冷水。「你得等个三、五年才看得清楚。」

君千影忍住骂人的冲动,端起笑脸,进入满地血痕的寝室,看到这个景象,愉悦的心情立刻荡然无存。

「小杏花、小杏花?」他吓得叠声叫唤。

就见到万杏的小脸血色尽失,只剩破碎人心的孱弱,君千影的心房微微抽痛。

「我们的娃娃很好看。」万杏微笑道,语气微弱。

君千影瞄了安放在万杏身边的婴孩一眼。

「眼睛像妳。」他爱意满怀,亲吻了她的眉眼。「苦了妳了。」

万杏微微一笑,忽然她想到一件事,立刻教诲道:「母鸡生蛋也是这么辛苦,你知道了吧?」

「我往后不吃鸡蛋。」君千影信誓旦旦,没有二话。

「乖。」

「我吃鸡。」他补充。

「你真讨厌。」

「那我不吃鸡了。」

「改吃鸭和鸭蛋?」

「妳越来越懂我的心,我的杏花。」

当他再度亲吻她的剎那,男娃娃发出破坏气氛的哭声,引得君千影蹙了眉。

万杏幸福地笑着,但愿时间在此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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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年的时光再度奔驰而逝。

君千影闭起双眼,努力的回想着……年老男人的容貌,淡雅女子的姿态,常常出现在他幽暗的梦境里,记忆如残缺的片段,零碎地一片片闪烁在他脑海。

「爹爹。」一岁的流水,甜蜜地唤着君千影,两手却左右开弓地拍打着他的脸。

「啪!」地一声响,小子打了他爹一巴掌。

君千影怔住了,脸颊灼热地发痛。「流水……你做什么呀?」

在庭院中晾衣服的万杏听到这个声音,连忙丢开衣裳。

「流水,你这坏娃娃!」她心疼地跑向坐在阶梯上的君千影,抱起儿子进房。

「娘、娘……」流水张嘴一笑,显露他的无齿。

「不许调皮!」万杏把他放入床榻,急忙转向君千影。「你怎么了?被打疼了吗?」

君千影茫然摇头,思绪还停在那些记忆片段里。这段时间,他静下心便能回想起以前的影像;尽管参差不齐,可是记忆里的人事物,明显地跟万杏的说法有些差距。

「流水真坏。」万杏覆上了君千影发红的脸颊。「你太大意了才会让他得逞。」

君千影冷不防握住她的手,本来想开口问她,在他梦里,那个跟他有着相似容貌的老男人是谁?而另一位淡雅的女子,她又是谁?

但万杏心无旁骛地凝视着他,他实在问不出口。他了解她纯真的个性,他不想去怀疑她有可能隐瞒或欺骗他。

虽然他感觉得到,万杏满排斥帮他恢复记忆,似乎是因为害怕失去他,怕他寻回记忆,他们美满的家庭就会破裂。他真不懂她为什么烦恼?

「小杏花,我在想,我会不会有一天恢复了记忆?」他不着痕迹地试探道。

万杏如他预期地变得有点慌张。「你想起什么了?」

他想起了一些官员、一些亲戚……像是他父亲的男人,像是他旧情人的女子……

「没有。」君千影说了谎。他深知她想听的安心话该怎么说。

万杏闻言,心情稍微的安稳了。「往事不重要了,你已经在我身边,记不记得从前都没关系。」

「是呀!」君千影言不由衷地笑了。记忆是不重要,然而,他不喜欢一头迷雾的茫然感。

万杏犹疑的问道:「你……人不舒服吗?」

「不。」不愿让她察觉出他的变化,他开朗的笑了。

万杏半垂了睫毛,隐晦的眼眸中透出阴霾。

她时常在想,君千影和她在一起,快乐吗?在这简陋的村庄,只是当一个小小的夫子,他能满足吗?

可是她无从探知,更不晓得,他喜爱怎样的女子,她……是不是让他满意了?

「小杏花?」君千影垂首,吻住了万杏的眉心,劝道:「别一脸伤心的表情。」

君千影像是变年轻了,凤眼包含的不只是笑,更添一缕情,使他整个人益发的光彩璀璨。这些变化常令万杏失神;然而她不明白,他的转变全是因她而生。

「我看你这几天精神恍惚,我很担心嘛!」

「我只是累了点,没事的,小杏花。」

「我累着你了?」她苦闷地问,眼里净是焦虑。「我是不是……让你累了?」

君千影不懂她的担忧地调情道:「妳呀,累了我一生。」

万杏会错了意,羞愧地红了眼。他是在说她毁了他正常的人生?

「别哭呀!我开玩笑的,杏花。」君千影提起她的手,围绕过他的颈项。「妳别当真,再说,我愿意被妳累……别哭。」

她勉强地回他微笑,但唇一扯,眼里的泪水却自顾自的倾泄。

君千影心乱地逗着她。「别伤我的心,小杏花,我喜欢看妳笑。妳的泪水,我不需要。」

「我笑不出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信任的人欺骗了你,你会怎么样?」

君千影握住她冰冷的手指。「我不在乎任何人的欺骗,反正我的小杏花不会辜负我,这就够了。」

万杏一听,心往下沉,忧郁更深。

庭院里飞舞着落叶,他没发现她的忧伤,她也没察觉他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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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晴天,云絮飘扬。

君千影把玩着今早在市集里买下的杏花簪子,想象着万杏配戴后的样子。

「先生,人到齐了。」学生们唤着失神的君千影。

他连忙收心,走到课堂中央,翻开书卷,准备开始上课。

正在此时,窗外传来了村长的呼唤,「先生、先生……」村长紧急地跑入学堂,身后跟了两名魁梧的官兵。

「什么事?」君千影讶异地看着他们。

村长一边拉走君千影,一边和官兵交换眼色。「先生,官府派人请你和你夫人去一趟。」

「到官府?」君千影疑惑地问道。

官兵审视了他一眼,取出一件銮铃玉佩,有礼地请教,「此物可是先生所有?」

君千影接了玉佩,认道:「是我妻子的首饰。」

官兵面色一变,禀告道:「经过核查,此乃先皇赏赐前任宰相的礼品,应为前宰相之女万杏小姐所有!」

「万杏?」君千影联想到了妻子。

「万杏小姐跟本地节度使君大人,在两年前双双落难失踪。村长告知,先生跟尊夫人是渔夫所救,两件事发生的时间,前后吻合。而且,先生的年纪跟君大人相近。依小的推断,先生跟尊夫人,应该是万杏小姐跟君大人。」

君千影愕然。「我叫欧雷……我妻子名叫潘婷,不是万杏……」

「欧蕾?」官兵报告,「据调查,君大人的大嫂名叫欧蕾,万杏小姐的未婚夫名叫潘亭……」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君千影残缺的记忆,浮现出模糊的人影。

万杏?潘婷?他真的是节度使吗?如果是真的,她为什么要胡说他的身分,跟他留在穷乡僻壤里,不告诉他真相,一起享受荣华富贵?

「我得先回家见我妻子。」君千影推开了官兵。

「请等一等!」官兵不得已地拦截。「请先跟我走一趟,钦差大人、监察御史急于见先生一面,确认先生是不是本地的节度使。」

「我必须先见我妻子。」君千影重复。

「先听他的吧!」村长在旁向官兵劝说:「陪他回去一趟,耗不了多少路程,如果他真的是节度使大人,违逆了他可不好。」

官兵前思后想,终于让了道。

万杏正陪着流水,快乐地在纸上乱涂乱画。

突然,竹屋的大门被推开了,打断了万杏。

君千影走了进来,他异常的冷静,凤眼不再温柔,反而目光如炬地瞪着她。

「这是什么?」他提起了銮铃玉佩,在万杏眼前晃了晃。

她的饰物,隔了两年,重现眼前。

「我的首饰……不是典当了吗?」万杏不安的反问。

君千影身后的官兵,前进了几步,打量万杏一眼,说道:「此物辗转流入官府,经过追查,发现是前宰相所有。」

万杏震了震,脸色刷地发白。

君千影一臂环住她的腰身,勒紧她。

「妳告诉我,妳是谁,我又是何人?」

几段凌乱的记忆闯入他的脑海,是万杏的喜怒哀乐。他的回忆慢慢的增多,然而清楚的永远只有她,别的一概模糊。

万杏抬起了脸,脑海一片空白。君千影知道了她的谎言?

「请两位移驾,马车在外等候送你们入城。」官兵催请。

「小杏花,告诉我!」君千影直视妻子。「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妳是不是隐瞒了我、欺骗了我?」

万杏心口裂开了,一阵刺痛闪过。「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你恢复记忆了?」

「没有!」君千影拉着她往外走。万杏心虚的表情令他十分痛苦,她到底隐瞒了什么,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你去哪?」

「官府!」

「流水!」万杏回眸看向儿子,使劲挣脱君千影。「你放开我,我的流水……」

她好害怕离开竹屋、离开杏花村,这一去她还能回来吗?还能回到这种日子吗?

「带他一起走。」君千影抱起儿子。

「我不去!」万杏抗拒着。

「妳必须去,去找真相!」君千影狠下心,忽略她哀伤的眼光。他深信的妻子、纯洁无邪的妻子,她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

一阵推挤,万杏被君千影送上马车,他把儿子交给她。

她失控的叫道:「我们别去了!我们回家,君千影,求求你!」

「妳叫我什么?」君千影心弦一断。

万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当场怔住。

「君千影?」他的名字?「这是我真正的名字?」

「我们回家……回家!」她无脸面对他,只能悲伤地摇头。「求求你,我们回家,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要……回家!」

看见万杏哭泣,君千影胸口掠过痛楚,但他刻意避开眼。

「我们必须去一趟,去交代首饰的来源!毕竟我们变卖了官家的饰品;如果妳是前宰相之女,请妳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他的语调激切沉重。

「相公,」她故意放柔语调,迷惑他,「你是我的夫君,你看流水,他是我们的孩儿。你要拋弃他和我吗?」

「我不会拋弃你们。」

「那就别探究了,我们回家!」

「够了!弄清真相之前,我们不会回家!妳说清楚,是不是我知道了真相便会失去你们?妳是这个意思吗?」

万杏哑然,无法解释,她害怕的抱紧孩子。

「妳说话呀!」君千影忍不住加重语气。

万杏闭起眼睛,她说不出口,真相太丑恶。

她最深的爱恋,是欺骗来的假象。什么尊严、公正、礼节,她全然不顾,毫无廉耻的欺骗了一个爱护她如长辈的男人!

「小杏花?」君千影低下头贴近她。

万杏咬着唇,默默地流泪不应答。她的惩罚到了,仍是无法避免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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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奔波,直驱城郡,抵达官府。

万杏缩在角落,独自抱着熟睡的儿子,不肯理睬君千影的温言软语。

君千影虽然想要逼问,但她一掉泪,他就没了辙。无论她是不是耍了手段阴谋,他最受不了她伤心难过。

「君大人,久违了。」接应的官员非常年轻,一见君千影,立即行礼。

「你认识我?」

「君大人器宇非凡,见之难忘。下官曾在许多官宴中,跟大人有过谋面。相隔多年,大人似乎年轻焕发了许多。」

「实不相瞒,我头脑受了撞击,记忆全失,忘了所有人事。」君千影告知官员,双眼却凝视着万杏。

万杏感觉得到他的眼神里没有温情,她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背脊爬上来,苦不堪言。

「请先空一间房室,我跟内人有私事,亟需详谈。」君千影吩咐官员。

「下官立即去办。大人,多玢和鲁霜两位姑娘正在赶路,估计明天到达。」

耳熟的人名一出现,万杏的心为之狂跳,几欲蹦出胸口。

进了厢房,烛台灯火的暖光,映得满室通明。

万杏看着入眠的儿子,心神飘游在屏风外的君千影身上。

他立在窗边,等待她整顿情绪。

终于,她抚了抚儿子的额,起身走出屏风的阻隔。

君千影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及时转过脸。

「家里的庭园,妳记得吗?」他的询问声轻柔,俊美的容颜静无波动。

万杏若有似无地点头。

「我想起了家里的庭园,以及我爹……骂过我的言辞。」君千影失落的笑了笑,他早该怀疑她所捏造的身分了!「我是谁?」

万杏涣散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胸膛上。「你是本地的节度使,君千影。」

「我要听的不是名号!」

万杏空茫一笑。「你想知道什么?你全忘了呀!」

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他全不记得,她又如何能知道他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欺骗我?」君千影单刀直入地问。

「不是很好吗?我的谎言使我们安乐共度了两年,我以为你也乐在其中,享受着我的欺骗。」

「事已至此,我并无怨言。」君千影移步到她面前,带了背光的阴影包围她。「我只想问明白!」

「我什么都不想说……不说!不说!你能奈何?反正,自然会有别人告诉你实情。」万杏倔强地回道,然而,紧拧的双眉,悲伤的目光,在在泄漏出了她的脆弱。

「别这么不讲理!」君千影不能体会她的苦,当她是在闹脾气。「我并没有质问或责骂妳的意思,何必拒绝我?」

「一旦我说出真相,你会恨我,到时换成你拒绝我。」

「妳到底隐瞒了我什么?万杏!」这才是她真正的名……

「嘘!流水在睡呢!」万杏抬手,轻按住君千影的唇。

烛光里,她目光细致地端详他的神情。

「你的样子很难过,我伤害了你,是吗?」她问得揪心。

君千影没有回答她是或否,他不喜欢受骗的感觉,更不愿自己心爱的人欺骗他!

万杏看着他焦急的神情,心像破了个大洞。

说吗?亲口告诉他,她卑鄙的行为?

她会说的,如果能让他不再露出烦闷的神色,她愿意告诉他全部实情。

万杏状似温驯地点头,没前没后地讲道:「自从你说你要走,我一直魂不守舍,担心再也见不着你了。」

君千影拢起双眉,听着万杏的话,兀自收拾脑中残景,得到的仍是隐晦的画面。

「不论我如何欺骗隐瞒,总会被揭穿。」万杏挪开脚步,逐渐的看开了。「我不说,你也会想起来……呵!纸果然包不住火。」

「我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君千影坦承道:「这一年里,想到了不少年少时见过的景物和人,但我从不敢对妳提及,因为我发现妳非常的避讳。」

「我始终避讳,但始终避免不了。」胸口,像梗着异物一般,她有点呼吸困难。「你待我如晚辈,你根本不是我内定的夫婿,根本无意娶我。你跟我说话的语气,摸我头发的举止、表情像我爹娘一般的疼惜……你只当我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万杏越说越激动,看得君千影思绪也紊乱了。

他是不是该若无其事地抱她入怀安抚一番?他想付诸行动,却又无法动弹。

「你还没失忆时,原本决定要离家远走,一去不回。」她水盈盈的目光变得晦暗了。

……小女孩慌张请求他别离开的影像,在君千影脑中呈现,他专注的聆听,流失的记忆慢慢的回笼。

「夜里,我常睡不着,我说的是以往的深夜。」这两年,有他相伴的夜晚,宠坏了她,使得她不愿返回孤独的从前。「你准备离家的前一晚,我到处找你。」

她忽然正视他,没有光彩的脸上,满是他瞧不见的哀伤。

「我在你大嫂的厢房外,发现你和她正在私会。」当时,她是那么欢喜地见到了他,而他出口的话,粉碎了她的喜悦。「我偷听你们说话,你认真的看着她,彷佛天地只剩她,完全没发现我。」

「她是谁?」他的记忆里,不存在影响他情绪的另一名女子。他听着万杏的描述,仍旧难以设想。

「你忘了。」万杏苦涩的笑了。「你忘了你所爱的女人。」

君千影眼露惊讶,万杏的神情令他心悸。

「我所爱的人不是妳?」他的胸口一窒。

「当然不是我!」

万杏未经思考的否认,刺痛了君千影。

她究竟如何看待他们两年来的夫妻情分?他对她的感情从不掩饰,床第间缠绵的七百多个日夜,她均视为无物吗?!

「你是我骗来的!」万杏喊道,声调几乎哽咽。「你爱的是另一个女人,她是你大嫂,她叫欧蕾,你没有丝毫的印象?」

她的愁容,平息了君千影的怒气。

「我亲耳听你说,你要带她走。我曾经求你带我离开,你不肯答应,」她背倚窗口,支撑自己站立的身躯。「但你……竟要带她离开我!」

「万杏!」君千影喝了一声,中断她的悲伤。

她略微一怔,立即上前,攀住君千影的双臂。

「我早有接受怨恨的准备了,我没奢望你原谅我,你有今天的下场,是我恩将仇报,全是我不好!」心跳的速度伴随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加快了节奏。

她含泪地笑,窜出口的声音像是用尽生命换取的。「你责怪我、骂我,怎样都可以!」

君千影急忙抱稳了万杏的身躯,察觉到她浑身颤抖。

「妳说什么傻话!」他生气地摇晃了她一下。

不料,他一摇晃,万杏骤然昏厥--压抑已久的恐惧焦虑,猛然爆发,摧垮了她的神志。

「万杏!」君千影惊恐地抱她上床,手指擦拭着她颊上的泪滴。他又怨又气又心疼,含住她毫无血色的唇,哺入生气。

「无论妳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怨恨妳……小杏花,妳是我最喜爱的妻子,妳不懂吗?」

君千影半合的眸中,布满了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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